然而,扣子只解了一颗,陆修衍就再没往下解了。
复又将解开的那颗扣子扣上,他闭着眼睛,抵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哑着声音说:“宝贝,再下去我会伤害你的。”
梁然红着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虽然怕伤害她,但陆修衍也没真的从她身上下来,依然是小心翼翼地悬空着腰部,尽可能不压到她的腹部,却又执着地想抱着她温存。
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对一个身高超185,体重正常的男人来说,只能是折磨,绝不是享受。
……
晚宴在晚上七点半开始。
梁然化好妆,换上烟灰紫色的晚礼服,坐在化妆室等待晚宴开始再过去宴会厅。
陆修衍出去迎接宾客了,原本她也是需要出去的,但陆修衍担心她身体受不住,不顾陆景年的反对,坚持要她在化妆室休息到点再出去。
还是闻夏陪着她。
看着梁然身上那套比中午的见礼裙更加精致优雅的晚礼服裙,闻夏笑道:“然然,你这件裙子,蒋纱估计是用了全力去打造的。岚哥订婚时,他未婚妻穿的那些礼服,恐怕都没你这件漂亮。”
二哥沈流岚当时在帆船酒店的订婚晚宴,梁然也是有参加的。
前二嫂生得漂亮又温柔,与二哥订婚时,听说已经24岁,但看上去仍如18岁高中生般稚嫩。
看过不少美女的梁然,这么多年,唯独对她印象深刻。
她订婚时那套浅蓝色晚礼服裙色调偏冷,想必是为贴合帆船订婚宴的主题,因而与二哥的西服都采了海军元素。
在光彩流离的宴会厅里,浅蓝色调的礼服裙,怎么样都不如烟灰紫出彩。
梁然本身就是学视觉艺术出身的学生,从小学画,对颜色的感知力不仅有天赋加持,亦有后天的努力,自己最适合什么颜色、什么颜色能让她大放异彩,她有十足的把握。
哪里是蒋纱用了全力,分明是梁然自己眼光好,分明是陆修衍给的设计费给力。
设计费?
“对了,夏夏,你知道Martha.J的设计费是多少么?”
闻夏掰指一算,伸出一个手指头给梁然。
“十万?”
梁然本想说一百万,但又想,如果是一百万,那么两件礼服,五倍的设计费岂不就是一千万?
都快赶上一环的一套三房两厅价码了。
听到她说十万,闻夏噗地一声就笑出来了。
“然然,亏你还在纽约待过。Martha.J可是在法国获得顶级设计大奖的唯一一名80后华裔设计师,你说她设计一件礼服十万,那有可能吗?”
闻夏这么说,梁然就懂了。
海门的房价,一直以来都是紧随北上深的。
她今天果然将一套一线城市一环内的三房两厅穿身上了。
陆修衍为了跟她订婚,还真是下了血本。
都说男人若爱一个女人,便是在她身上花时间、花钱。
陆修衍为了她干脆不去上班天天陪着,砸大价钱买礼服、买新房。
如果不是知道他那些裹脚布陈年暗恋史,她会以为这个男人是真心爱她。
毕竟为她花时间花钱,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然然,陆医生对你可真好,可以为了你反抗自己的爷爷。难得的是他还长那么帅、身材那么好。不抽烟不喝酒,谦谦有礼,简直是完美男人。”闻夏羡慕道。
只不过他的所爱另有其人,如果我早出现几年,是否他深爱的女人,就能是我?
这几句话,梁然没说出口。
面对闻夏的褒赞,她低头无奈一笑,内心惋惜之余,竟涌出了一丝小小的虚荣。
……
外头响起敲门声,陆修衍进来了。
梁然看着他穿着和自己同色系的紫色西服,竟莫名想笑。
早在她选烟灰紫作为晚礼服裙的颜色时,蒋纱就提醒过她,如果她选择烟灰紫,那么陆修衍也只能随着她一起选择紫色系作为西服的颜色。
提到紫色西服,陆修衍当时的脸色就变了。
梁然选择无视,坚持要烟灰紫。
于是,陆修衍此时正穿着紫色的西服、搭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领结。
看到梁然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转了几圈后,脸上出现要笑不笑的表情,陆修衍也猜到是为什么。
对于一向只钟爱黑灰基础色调的他,竟在同一天里,穿上了深珊瑚红和深紫色的西服。
如果不是因为梁然选了这两个色调作为礼服裙的基础色,他会在看到这两套西服就立刻翻脸,更别说穿到身上。
虽十足无奈,但他又无法拒绝她。
认识她之后,他拒绝的功能仿佛被阉割了,底线一寸寸后退,原则渐渐被侵蚀。
……
订婚晚宴远比午宴热闹,来的基本上是新人的朋友。
梁然以前以为陆修衍的性子,朋友应该不多,谁知,晚宴上一半客人都是他的同学和朋友。
反而是梁然的朋友,就凑了一桌。发请柬的时候,她想,反正以后会离婚的,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她不清楚陆修衍发请柬时是什么心态,请来这么多人,仿佛是想全世界都知道他订婚了似的。
来的人越多,将来二婚办婚礼不是更难堪吗?
……
梁然身体不便,陆修衍便做主省去了新人每一桌敬酒的程序,只是挽着梁然走到台上,举起酒杯与大家干了一杯,算是感谢了所有宾客。
陆景年在主桌上气得直吹胡子,陆修衍只当没看见,挽着梁然回到位置上后,自己又上台了。
梁然坐在位置上,愣愣地看着几杯酒下肚,情绪已经有些亢奋的陆修衍。
只见他上台打了个响扣后,便有酒店的工作人员,抬着爵士套鼓和三根舞台话筒上台了。
紧接着,场内的灯光就全暗下来了,唯一有光线的便是舞台。高亮灯光照在陆修衍身上,梁然只觉他帅得令自己移不开眼睛。
很快,陆修衍那三位诡异的同学就一前一后背着乐器上台了。
冷脸薄胥韬依然一脸冷漠,他直接去了爵士鼓凳上坐着,双手拿上鼓棒做着热身动作。
顾炀一脸坏笑地将吉他扔给了陆修衍,自己则背着键盘,而霍桀身上那个应该是贝斯。
陆修衍站在顾炀和霍桀中间,他的脸红红的,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害羞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