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散仙只觉得心惊肉跳，仿佛灵魂都在颤栗。如来佛祖发怒，受伤的绝不只是法海一人。
人群中那些从人间而来的佛门得道高僧，全部抬头注视着如来佛祖。
其中不乏有法海熟悉的人，悬空寺的天龙圣僧、讲经首座，小雷音寺的方丈普贤大师……
他们为了聆听佛法千里跋涉来到灵山大雷音寺。
他们从拜入佛门开始，尊的就是灵山诸佛。可如今灵山诸佛尽数低头，如来佛祖若不能在佛法之上击溃法海，他们的佛心会在瞬间崩塌。
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下，如来佛祖拈花含笑，“法海，你当真是天之慧根，佛法修行竟已达到如此地步。”
法海合十行礼，“佛祖谬赞了。”
“法海，你说灵山诸佛所修之法乃小乘佛法，而灵山诸佛修的佛法皆乃本座所传。按照你所说，本座修的也是小乘佛法？”
如来佛祖微笑着发问，但他言语间却充斥着强横的压迫力。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法海身上，想要知道他会怎么作答。是坚持自己的佛法理念，还是畏惧如来佛祖的强势，违背自己的本心。
法海双手合十，直视如来佛祖的目光，淡淡说道：“佛祖应该知道，弟子一路走来最终证道菩萨果位，靠的不是在佛前叩拜请佛陀保佑，也不是参禅悟经，而是降妖除魔，济世救民拯救苍生。这是我的修行，也是我的佛法。”
“佛祖得道多年，弟子请问佛祖最初修行之时，信仰的是那一尊佛？佛祖修行的是不是心中之佛？”
“本座修行之初，万法皆枯，本座于西方开辟道场修行，修的自然是心中之佛。”
如来佛祖缓缓开口。
法海笑着道：“佛祖当初修心中之佛便是正法，为何到了弟子身上，却又容不得弟子修炼心中的佛法？诚然，我的佛法比不上佛祖佛法那般智慧，但也对芸芸众生有益。难道只因为弟子不臣灵山，便是邪法？”
“还请佛祖给弟子一个回答。”
“法海，你岂敢对世尊如此无礼？”
文殊师利又跳了出来指责法海。
倒是普贤菩萨极为聪明，法海如今的佛法修为远超灵山诸多佛陀，唯有如来佛祖才能压他一头，所以，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缄默，不去找不自在。
法海目光锐利如刀，直达文殊师利佛心，“本座与佛祖论法，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法海……”
文殊师利眼中有着血色蔓延。
法海冷哼，目光回到如来佛祖身上，“还请佛祖给弟子一个回答。”
法海见如来佛祖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继续说道：“佛总说众生平等，可为何却容不得众生对自己有半点不敬？不敬佛便是罪恶，便是入魔，便是邪道吗？”
“弟子行走红尘之中伏魔济世，引领众生向善，也是罪恶是吗？”
“诸佛坐于灵山圣境修佛，受世人敬仰。可却如同那瞎子一样看不到人间众生在苦海中沉沦，看不到众生受到妖魔袭扰……”
“在他们苦难时，呼唤佛去拯救，可是却没有佛出现。最后，他们绝望了，佛原来只是在灵山上，不在滚滚红尘中。”
法海神色平静，语气平和。说出来的话却是震撼人心，惊得在场的散仙说不出话来。
饶是谁都能听得出来，法海是在嘲讽灵山上的佛陀只知道庇护自己的佛国众生，却对人间疾苦视而不见。
“弟子认为佛应该在滚滚红尘中与众生相伴，亲自教化超度众人，引领向善。而不是躲在灵山之上，说一些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佛法教化，便想着让众生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