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过道空无一人,在门口处拉着一条黄色的警戒线,两只全身包裹着白色防护服的身影一前一后地走着。
经过回廊,电梯,在辗转各个转角路口,最终一间封闭的icu病房孤零零地坐落在正前方。
惨白的炽光灯映照在墙壁和地板,雷兵的脚步加快了几分,迫不及待地越过在前面领头的男医生,双掌撑着看护玻璃窗,整个人近乎压在上面,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里面的单人病床。
病房内很空旷,密闭的空间内围绕着那张病床周围放置着各式各样地医疗设备,床头边上的心率图正按着缓慢且规律的速度跳动着。
身后的男医生身姿笔挺地站在身后,他保持着沉默,将这片刻的探望时光完全交给对方。
病床上仰躺着一个女孩儿,小脑袋露出被子,约莫七岁模样,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小帽子,露出的额头上沿没有发际线,两鬓的位置同样光溜溜的。
当见到许久未曾蒙面的女儿后,雷兵双眼中的热泪再也止不住地泫然而下,他趴伏着玻璃窗,不让其他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这已经是第三次化疗了,t病毒引发了各种心脑血管的恶性疾病,这种病毒目前是全球首例,滨海市联系了华夏联邦正在研究并且研发该病毒的疫苗。”
男医生走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小家伙儿很坚强,我们也在努力攻克难关,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隔着隔离面罩,雷兵无法用手擦拭泪水,只能努力地眨巴着双眼,将泪腺中的湿润强行挤出,他低着头,声音沙哑地说着:“医疗费用,我会想办法凑齐的。”
“不用给自己太多负担,您是退伍军人,联邦很照顾,费用这一块华夏联邦也会为您节省一部分。”
雷兵回过神,郑重其事地朝对方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
医方虽然这么说,但医药费的拖欠时间也不能耽搁太久。
单是这间特号病房的一天费用,一小时便需要十万华夏币。
由于病情的特殊性,滨海市第一医院甚至不惜将所在的整个楼层都腾了出来,动用的医疗设备也是当今最顶尖的一批,并且还有无数的医学人才在幕后昼夜地追赶着病魔的脚步。
除去他日常的房租水电和吃穿外,雷兵将他荣耀所得的装备和财力都置换成了华夏币,用作了医疗费用的支出。
他要尽可能地为女儿做些什么,不然会寝食难安。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生命中的三分之一部分,他不想让剩下的三分之二在有所缺失。
男医生侧头看了眼面色憔悴的雷兵,作为一位主治医生,他克制不住询问症状的内心冲动,忍不住开口问道:“雷先生,你的面色不太好看,注意多休息。”
雷兵露出一个疲态的笑容,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二人离开了特号病号,渐行渐远
窗外的知了声不断,微风吹拂着河边的垂柳,荡漾着滨海江面。
江岸边的榕树阴下,钓鱼佬排排坐着,享受着私人时光,呈现出一派祥和。
将防护服交还给男医生后,并且将近期所得的华夏币尽数转到了女儿的医疗卡号里。
做完这些,他不再停留,脚步沉重的走出了医院的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