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巴图鲁早已把慕容良和稻田放在地上顺势抽出两把靴刀。
太郎稍一愣神猛的蹲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巴图鲁向着太郎背后一个疾冲,越过太郎后,他双膝一弯双臂高举向前直直冲去。
蒙古人憨厚直率,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从小跟着父亲达哈苏练就的这个捕猎招式没有什么花哨名字,但是这个招式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以至于常年的狩猎中,他会故意留出破绽,让动物凌空向他扑来,那时候他便使出这手绝招,借着助跑的惯性双膝跪地猛地高举利刃,任凭什么动物,只要它是哺乳动物,它柔软的肚皮很难经得住这带着劲风利刃的切割。
这手绝技看起来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只是一跪一举。但是有这样想法的人大错特错,做这个动作需要有充足的冲力,跪下去的时候还要保证身子继续向前冲,最主要的是双臂的力量和预判要非常精准,预判野兽凌空的高度瞬间做出姿势调整,如果野兽飞离地面太高,则这一招不光失去作用,反而会给野兽反噬的机会。如果野兽凌空的距离太远,到了跟前已经落地,那么你跪在它面前高举双臂,等于把最重要的咽喉直接送到它嘴边。
最最重要的是手握利刃之人的臂力要相当惊人才不至于被野兽扑过来的惯性带向反面,所以,这个动作也只有达哈苏父子敢用,如果别的猎人有样学样也来这一招,那就等于跪在地上等死。
塔斯哈曾经问过巴图鲁这个招式叫什么?巴图鲁想了想说:“双挑!”
当时塔斯哈就哈哈大笑着说:“如果高举单臂就是‘单挑?’”
巴图鲁憨厚一笑,他非常满意自己给这个挑肚皮的招式起的名字,他也非常喜欢用这一招式,因为它非常迅速而有效,有时候瞬间就能解决战斗。
“刺啦啦...噗通...儿呜!啊~”
几声不同声音短促且连贯的传进他的耳朵里,他腰部用力一拧猛地跳起来双手握刀警惕的盯着面前黑乎乎的一片地方。
听声音就知道豹子受伤了,但是太郎同时也叫了一声。
巴图鲁心里一惊。
如果是白天,他绝对有把握一击必中,可这是漆黑的夜晚,他担心靴刀只是划破了豹子腿或者那像船桨一样来回摆动的尾巴。
如果是那样,它摔落的地方正好蹲着太郎,难道受伤的豹子在落下之际一口咬住太郎了吗?
“你们别动。”他大喊一声。
三个人别说动了,声音都不敢发一声。
太郎在发出一声惊呼后身体呈一副跪拜姿势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长期在黑暗的森林中狩猎,所以,猎人家爷孙三代的眼神比正常人要敏锐许多,尤其在漆黑的夜色下。他们几个人在夜幕里走了很久,眼睛也适应了周围的黑色,他们只能朦朦胧胧看见非常近且体积大的物体,但是巴图鲁却能看清周边一根挨一根稠密的大树。所以,巴图鲁不让他们乱动,以防这个动物没有彻底咽气而伤害到他们。
巴图鲁过去才明白为什么太郎也惊叫一声了,原来豹子落地时,一条前腿正好拍在太郎的后背上。
当时太郎正蹲在地上,受伤的豹子前腿这么一拍,吓的他大叫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而豹子那热乎乎的鼻子就紧紧怼在太郎的屁股上,他都能感觉到豹子呼吸出的热气穿透裤子扑在发紧的皮肤上。
绝望的太郎只感觉到有动物扑倒在自己身上,却没有感觉到被撕咬的疼痛,他感受着后背上动物那条腿的重量与屁股后面传来的热量,吓的快要晕厥过去。
巴图鲁走过去一把抓住太郎后背扯到一边,用脚踹了一下豹子,奄奄一息的豹子嘴里发出最后一声轻微的“儿呜”声后再没有动静了。
他这才俯下身对准豹子的咽喉捅了一刀,一股热血随着匕首温热了他的手指,他在豹子身上一边擦拭匕首和手上的血一边说:“太郎,你还能站起来吗?”
太郎?他在叫太郎?
太郎已经吓得把脑袋抵在草地上了,虽然被巴图鲁抓到了一边,也意识到那条动物离开自己身体了,可还是条件反射般的跪趴在地剧烈筛糠般抖动。
他猛地听到巴图鲁叫他“太郎”时心里一惊,这里所有人都称呼他为田下中士,没有人知道他的另一个名字叫太郎。
听到巴图鲁这声呼唤,他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停止了抖动,看起来巴图鲁就是十几年前救自己父亲的猎人,自己的怀疑是对的。
他战战兢兢的说:“可、可、可以。”
巴图鲁说:“那好吧!你扛着豹子,我夹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