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猎人一家是不是因为黄金血脉才能够在这人迹罕至野兽出没的森林生存,单单就这打不完的动物吃不完的山货就足以让身处战乱之中的人们羡慕。
中日没有开战之前,这方圆千里的大山就是野兽遍地狼嚎虎啸,那些胆量过人的猎人每每进山都会满载而归,他们除了不敢进那片俗称鬼打墙的森林之外,只要进了这座大山就没有空手而归的。
但是中日开战后,日本人见人就抓,大山周围的猎人也抓了不少,那些生活在这里的几个游牧部落都迁移到了更远的地方,所以大山里的动物越来越多,这里的生态链越来越健康,飞禽走兽在这里自由繁衍尤其是那些小型动物好像怎么打也打不完,无穷无尽。
这里便成了老猎人一家取之不尽的聚宝盆,就那些简单的鹿筋或者兽皮绳做成的兔箍,他们按照兔子每天往返的路线设好圈套,第二天去捡准能捡几只肥硕的野兔回家,那还不算射中的那些野鸡咕咕鸟之类的。
而背着猎枪捕获那些大型的野猪、豹子、山羊和傻狍子似乎才是为了打猎而打猎,好像更多的是为了享受狩猎的快乐。
自从老猎人决定以后让后代飞出大山那日起,他们家捕获大型动物才更有了实质性的意义,他们需要大型动物的肚子作为金子的外包装,而皮糙肉厚的野猪是最合适的包装。那些金锭有时候装的太多,会在动物表皮呈现出鼓鼓囊囊的包,这样会引起别人注意,而野猪厚厚的肉与坚硬的皮把那些金子包裹的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破绽。所以只要巴图鲁回来,首要任务便是打野猪。
早晨,巴图鲁和塔斯哈匆匆吃了点儿早饭准备出发时,老达哈苏也穿戴整齐出来了,爷孙三个相视一笑各骑一匹马出发了......
在马家,马小飞心里怀疑小桃红被亲生父亲吉田一郎偷偷带走了,但是出于对吉田一郎的恐惧不敢去找她。马小飞陷入痛苦与思念当中,他忘不了小桃红那泪汪汪的大眼睛小嘴巴,忘不了她怯生生的小模样,忘不了她受伤后在医院紧紧拉着他的手说:“不要怪太太们,她们是无心的。”忘不了小桃红说:“你是个勇敢的英雄。”
有几次他都收拾好行李,带上那几封没有信封的书信准备去省城和吉田一郎摊牌,他要拿着小桃红写的信让他看,让他知道他女儿喜欢他,他也喜欢小桃红,他们两情相悦,他不能拆散他们。
但是看到年迈的父母,他退却了,他自己可以舍得一身剐,但是,既然吉田一郎把小桃红偷偷带走,说明他反对他们见面,如果自己一厢情愿和凶残的像魔鬼一样的人讨要他的女儿,无异于自己跳上砧板的鱼等人宰杀,吉田一郎如果真生气了,灭他们全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他不敢冒这个险,现在,他反而希望小桃红并没有被吉田一郎带走,而是清醒之后突然又失忆了,找不到家了。
但是,木村明明说让自己死了心,说永远找不到她了,这不是明显的提示吗?难道真的回日本了吗?
整日胡思乱想上蹿下跳的马小飞躺在炕上睡不着便跪在炕上学着他娘拜佛的样子嘴里念念叨叨起来。
“小桃红,桃子,安吉拉,你在哪儿?晚上到我梦中给我个提示让我找到你。曾经的我不是个好人,我是个地痞流氓,到处惹是生非,到处沾花惹草,我曾经指挥芋头在天黑之前敲碎半个沙吉浩特县城人家的夜壶,想象着他们半夜被尿憋醒着急忙慌跑到茅房的样子我高兴地喷了芋头一脸水。我曾经用树枝把一个老太太放在茅房墙头的裤带挑到别的地方,看到她双手抓着老棉裤满脸疑惑地找裤带的样子我们开怀大笑。南山沟里一个矿工老婆种的南瓜长得很好,我曾经在大南瓜上用匕首割开一个三角口,在南瓜里拉了一泡屎又把盖子盖好,而且每天派人去观察那个南瓜,当我听说那个南瓜长势喜人已经被矿工老婆摘回家后,我领着手下兄弟们去假装瞎转悠,正好看见他们家吃南瓜,我跑回家吐了半个月......”
马小飞跪在炕上虔诚的忏悔着:“桃子,我已经忏悔了,我以后一定做个好人,你晚上一定一定要来告诉我你在哪里?”
第二天天没亮,被自己的惊叫吓醒的马小飞沮丧地发现,小桃红没有到他的梦里,反而有一个姑娘在梦里冲着他笑,那姑娘拎着一个菜篮子一下套在他头上拽着他就跑,他大喊着:“傻姑娘放开我......”腿一蹬猛的醒了。
这个梦如此真实,就像现实中发生的事一样,难道是管梦的神仙暗示他曾经在女人身上造的孽吗?看起来昨晚的祷告不够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