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低头坐在办公桌后一声不吭,这些死去的劳工怎样处理他根本不在乎,只需要弄清楚那些白骨从哪里来就可以了。他慢慢抬起头看着马彪,突然,他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马队长,齐耀祖和我说了一件有趣的事,你想不想听?”
马彪和慕容良两个人心里同时一惊。
如果在外人眼里,慕容良和马彪是日本人奴才的话,那么齐耀祖是从里到外的铁杆奴才,坏事做尽的他能在佐佐木面前说出什么好话吗?
齐耀祖隔三差五会抓几个所谓的抗日分子,为的是在佐佐木面前邀功请赏,为此,慕容良费了不少心思救那些人,但还是有救不了的被送进煤矿成了挖煤犯人,只要进了煤矿,那么这个人难逃九死一生的命运。现在听佐佐木那样说,看起来这个铁杆奴才又要害人了。
“他说你家的丫鬟被你卖进翠香楼了?”佐佐木眯眼看着马彪,看不出是嘲讽还是鄙视。
马彪愣住了,他怔了一下说:“绝无此事!”
“好!我今晚就去翠香楼转转,马队长一起去吗?”佐佐木说。
马彪心想:你他妈爱去不去,老子这几天正在研究煤矿图纸,没有那闲工夫,再说,老子没有卖人到翠香楼,你也诈唬不了老子。
但他嘴上却说:“队长太太不在身边,而且您正当壮年,我家里有两个母夜叉,我就不去了。”
“好!马队长请便!”佐佐木下了逐客令。
马彪如释重负嘿嘿涎笑着点头哈腰出门走了。
马彪一边走一边寻思佐佐木的话,他觉得无风不起浪,他得赶紧回家问问两个太太,那个吃里扒外的贱婢到底卖到哪里去了?
夏莲不是卖给小货郎了吗?怎么到翠香楼了呢?原来,小货郎是关内山东人,在家里实在饿得活不下去,跑到关东担着货挑子卖一些针头线脑讨口饭吃,他在沙吉浩特没有固定居所,走到那里住到那里。夏莲在马家是大太太的贴身丫鬟,整日在屋里,日不晒雨不淋的,粗活都没有干过,好吃懒做的她跟着小货郎走东串西哪受得了这颠簸流离的苦,所以,三天两头寻死觅活,搅扰得小货郎没办法生活。有一天小货郎说实在不行就带着她回山东,这夏莲一听吓坏了,关内百姓穷的揭不开锅才纷纷闯关东,哪有从关外往关内跑的道理?她越想越不甘心,等小货郎睡着后,夏莲竟然趁机杀了他,她一个姑娘家大字不识一个,走投无路便主动进翠香楼藏了起来。
按理说到了翠香楼的姑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谁知,夏莲反倒觉得再也不要风吹日晒了,她第一天来了就高高兴兴的梳妆打扮开始接客。老鸨一看她那样,满心欢喜,得了一个宝贝似的喜欢她。再加上夏莲本身才十六岁,人也长得水灵,所以时间不长,她就成了翠香楼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