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书房,冷不防地被外头的天光晃了眼,维珍忙得低下头,四爷垂着眼看着维珍随手用乌木簪子挽的发髻,看维珍那一截莹白纤细的脖颈,微微失神。
说起来,闭门养伤的这十天,还是四爷头一次跟一个女人相处这么长时间。
闭门谢客,前院儿就只有他和维珍,连苏培盛跟甘草都只在外头候着。
从早到晚,一日三餐,听维珍叽叽喳喳,坏心眼儿地欺负她看她敢怒不敢言气鼓鼓的样子,亦或是被她的辣眼睛的字气得肺疼,然后晚上在虫鸣风动中与她交颈缠绵……
这样在四爷看来几近荒废虚度的日子,他却诡异地没觉得不耐烦。
方才听苏培盛通报福晋来的时候,四爷一时还有些恍惚,原来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原来……他也会不舍。
进了正堂,维珍收回了手,四爷垂着眼看自己空荡荡的左臂,有些失神,然后身侧就传来了维珍恭恭敬敬的声音。
“妾身见过福晋,福晋万安!”
“主子爷,您好些了吗?妾身这几日可真真担心坏了,”福晋瞧着四爷进来就忙不迭迎上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红着眼上下打量四爷,再开口就带着哭腔了,“都怪妾身无用,都没能伺候在主子爷左右,妾身实在羞愧难当,真是无颜见主子爷,还请主子爷发落!”
一边说着,福晋一边就给福身请罪,四爷蹙了蹙眉,伸手把人扶了起来:“爷知道你的心意,爷不怪你,你身子可好些了?”
福晋受宠若惊,忙不迭点头道:“回主子爷的话,妾身已经好利索了,所以特地来前院侍奉四爷。”
一边说着,福晋又行至维珍面前,伸手扶起了维珍,一脸的感激:“这些时日劳烦妹妹照顾主子爷了,真是多亏了妹妹。”
福晋异乎寻常的热情让维珍很不自在,她收回了手,又冲着福晋福身道:“这都是妾身应当的,福晋切莫折煞了妾身。”
“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儿歇息吧,”福晋取了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含笑跟维珍道,“这么多天没见大格格,必定惦记得很吧?”
维珍点点头:“多谢福晋,那妾身就先回去了。”
冲着福晋跟四爷分别福身行礼之后,维珍便躬身退了下去,留下甘草为自己收拾东西,她则沿着来的时候的抄手游廊,一路回到了后院儿,待迈过隔着前后院儿的那道垂花门的时候,维珍站住了脚。
在前院儿待了这么些天,都还没有好好儿逛逛前院儿呢。
维珍转过身,守门的小太监忙不迭赔笑上前:“格格是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维珍摇摇头,又转身,径直朝自己的小院儿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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