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不长眼的踩了大爷的脚!是不是你?”小七一把抓住一个走在他身后的汉子,恶狠狠的道。
被小七抓住的汉子,正是刚刚聚拢在白沙身边的五个汉子之一,只是此刻两人似乎从未见过素不相识一般。这汉子丝毫没有因为小七的气场而示弱。
“爷爷就是踩了你,你待如何……啊哟!”那被小七捉住的汉子似乎要比小七还要狠上那么三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之势。孰料,他话音未落,肚子上已经挨了小七一脚,将他后面的话给打得咽了回去。
似乎小七这一脚极其的势大力沉,这汉子踉踉跄跄的倒退着,最终立足不稳栽入德兴坊内。
街道之上瞬间乱了起来。却是那跟随在被打汉子身侧两人眼见自家兄弟吃亏,一言不发的同小七干了起来。小七也不是孤单一人,二对二刚刚好。
似乎明显小七这方两人占了上风,那被打的跌入德兴坊内的汉子还没起身,跟他一起的两人已经紧跟着被打入了德兴坊内。
占了上风的小七两人似乎根本没有罢手的打算,紧跟着杀入德兴坊。
街道上的行人拥挤在一起指指点点,看着热闹。德兴坊内正在喝酒吃食的人,眼见五人打入酒铺内,生怕殃及自己,纷纷闪避,乱成一团。
德兴坊内并不都是文人,其中自然有会功夫的游侠之流。这个时代,敢于除外游历的。要么是有随从护卫,要么就是自己有两把刷子的,罕有没有自保之力的人出门独自游历。
因为那不是游历,那是早死。
之所以酒铺内众人纷纷闪避,无外乎因为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更何况在咸阳城内,这个时候打架斗殴,基本上马上就会召来中尉府兵卒。
虽然打架斗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有把握进去了咸阳大牢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所以,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任由小七几人折腾。只盼着中尉府兵卒快点来。抓了几人之后,再继续喝酒。
酒铺大门口的两处坐席瞬间就被缠斗在一起的五人打翻,眼见马上就要波及到自己这一桌。侧对着大门方向的那个精壮青年下筷子道:“妹妹,要不我们也避上一避?”
居中的十一二岁女孩听到这汉子的话似乎才注意到缠斗的小七五人。随意的看了看正在朝自己方向移来的五人,然后收回眼神看向街道对面,眼中闪过一抹惊诧道:“这几人就是来找我们的,不用避了!”
“啊……?”
两个精壮青年听到女孩的话不由自主的齐齐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没听懂。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马上就懂了。
因为这个时候颤抖在一起的小七五人已经撞上了背对着酒铺大门的那个一直未曾说话的精壮青年。
那个精壮青年猝不及防先顿时被撞的朝着身前的木案爬去。
“妹妹小心!”先前说话的那个精壮青年眼见木案就要倾倒,连忙起身想要拉着那女孩闪到一边,谁曾想拉了一空,抬眼望间才发现自己的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站在了几步开外。正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紧接着又是两个人影抱在一起的人影直直的扑倒在已经倾斜的木案之上,顿时连带着那个背对着大门的青年壮汉一起,几人滚倒一团。
混乱中,不知道何时最先挑起事端的小七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带着不见的还有三人跟铜剑一起掉落在地上的两个包裹。
滚倒在地的几人骂骂咧咧的起身,瞬间就钻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酒铺门口那几张乱七八糟的木案。怕是以为刚刚只是一场幻觉。
“啊呀!妹妹,包裹不见了!”起身站在一边的精壮青年扶起扑倒在地的那个青年,收拾铜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等人跟铜剑绑在一起的包裹已经不翼而飞,惊慌的叫道,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狗贼,定然是那几个狗贼趁乱拿了我等的包裹!”
酒铺中的人见他此刻才明白过来,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刚刚发生的事情,先前闪开到一边的人其实都看的清清楚楚。
听到周围的哄笑声,白脸青年一张脸顿时气的一阵红一阵白,良好的家教却让他又不能对周围之人口出恶言,只得恨恨的暗骂一声,转头去寻自己的妹妹。
这一看,白脸青年顿时魂飞魄散。原本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女孩也不见了踪影。
“许负,妹妹不见了!你个蠢才!”白脸青年一巴掌将刚刚才从倾倒的木案底下爬出来的黑脸青年又给拍了下去,凄厉的话语中已经带上了一点哭音。
刚刚被拍下的黑脸青年顿时闪电般的从地上窜了起来,四处扫了一圈之后,一张本就黑里透红的脸,此刻已经是黑成了锅底,细看之下还能看到一抹苍白。
“怎么办?怎么办?兄长,父亲大人要是知道我们在这咸阳把妹妹给弄丢了,一定会要了我们两的命的!”白脸青年似乎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些手足无措,甚至都不知道此刻最该做的事情是先去找到自己的妹妹,而不是想着会不会被自己的老爹弄死。
听到白脸青年的话,黑脸青年身子情不自禁的抖了两下,似乎想到极为可怕的事情,然后傻傻的补充了一句:“大哥会先要了我两人的脑袋的。”
这句话仿佛一盆冷水,一下将两人给浇醒!
“这位兄弟,你看到跟我一起的那个姑娘了吗?”白脸青年一把拉住一个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急声道。
“你……没,没看到!”被拉住的人先是眼睛一瞪准备发火,随即看到白脸青年通红的双眼,又看看他手中拽着的铜剑,生生又把到嘴边的骂声憋了回去,结结巴巴道。
不大一会,兄弟两人基本上已经问遍了酒铺中的所有人,包括从小七几人打进酒铺之后就消失的酒保,才得到一个让他们更为惊恐的消息,有人看到那姑娘自己走出了酒铺。
酒铺外,是如织的人流,是偌大的咸阳。他们人生地不熟该到何处去寻找?
……
“白爷,白爷!那三人果然都是稚儿,到手了!”小七拿着两个鼓囊囊的包裹小步奔到距离酒铺不过数十步远的一个偏僻小巷,兴奋的喊道,说着将手中的包裹双手递给等候了半天的白沙,恭维道:“白爷好眼力!”
“呵呵!”白沙不置可否的笑笑,抓着两个包裹在手中掂量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一阵脚步声自小巷外传来。
“小七,我们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赫然正是刚刚在酒铺中扭打在一起的另外四个汉子。此刻他们一个个兴奋的脸通红,却是哪还有半点恨不得将对方生生掐死的样子。
看到几人出现,白沙眯眯眼睛,知道这次是真的成了!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那三人看似拿着兵器,原来都是没有出门的稚儿!
几人刚走出小巷,抬眼间就看到十几步外一个扎着两只羊角小辫的女童俏生生的站立在路中央,似乎一直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咦,这女娃好生眼熟!”跟在白沙身侧的小七低声道。
“蠢货!羊找上门了!”白沙听到小七的话,顿时满头黑线,低骂道。
骂完小七,白沙警惕的盯着女童后面!
“白公,不用看了,此处只有我一人!两位兄长并未跟来!”似乎知道白沙在看或者说是寻找什么,女童突然开口了。
嗓音娇嫩,语气却是老成无比!
听到她话语的六人包括白沙在内,先是心中一定,随即诡异的浮现一抹恐惧之感。那话语,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十一二岁孩童能够说出来的。
更为重要的是,白沙敢肯定这女童自己绝对没有见过,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姓氏?而且还叫自己白公?公,那是任何人都能称呼的吗?而且,这女童的眼神似乎能够直透人心,白沙甚至都不敢直视。
“这位姑娘莫不是认错人了?今日我等兄弟几人多有冒犯,这些钱物我等兄弟给姑娘赔罪了!”
白沙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金铜制钱,这是他们百十来号人今天到目前为止的收获。如果换做其余任何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白沙都不会如此,毕竟这处小巷本身人也不是很多,掳走卖了又是一笔钱。
但是,直觉告诉白沙,这女童自己惹不起,所以才会如此。正是因为这种直觉,白沙才能混到现在还没有死!当然,这其中也有他背后之人的功劳。
“白爷!……”身侧的小七几人看到白沙尽然将自己等人好不容易得来的钱物都要交出来,用做给这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赔罪,诧然道。
“闭嘴!”白沙低声厉喝道。
小七几人见白沙发怒,悻悻的将头低下,不再说话。
“白公如今确实当不得白公二字,然数日之后自另有不同!只是,昔日武安君之名威震天下何人不知?如今,后人却沦落至如此境地,可悲可叹!”
小姑娘前面一句话白沙还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后面那句话,却是让白沙瞬间寒毛炸竖而起,眼中寒光四射!
“噌!”一柄晶亮的匕首出现在白沙手中。
握着匕首缓步朝着女童逼近,白沙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何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