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很久不见,但却无从开口。
“你怎会来此?”
二人齐声问道,又相视一笑。
叶诚先答道:“我此番前来是锦衣卫的意思。”
“你入了锦衣卫?”梅凌雪的只是吃惊,并无轻蔑或敌视之类的表情。
叶诚拱手,避实就虚道:“忘了恭喜你进入一流境界了。”
“或许吧。”梅凌雪脸上不仅没有开心,反倒还添了几分惆怅。
叶诚笑问道:“阿猛呢?”
但见到梅凌雪脸上的惆怅变成了犹疑,这令他心里一紧,连忙改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死了。”
这三个字很轻,但叶诚的心情很沉重。
时至今日,他终于有点明白父亲不让自己行走江湖的理由了。
“我低估了于红叶,她临死前射出几支冰脉神叶,正当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是陈猛替我挡了下来。”
竹叶青枫叶红,水性杨花也见血封喉——这是骆思恭给于红叶的评价。
所谓的冰脉神叶,就是柳叶状剧毒的冰。中招时冰会瞬间融化,跟着你的真气流走于经脉各处。于红叶也是凭着这一手独门暗器,在江湖人称玉琉璃。
这些看过的资料第一时间出现在叶诚脑海里,但很快被取代——从一开始学堂里被欺负,到坐在一起吃饭,再到互相帮助,接着就是各行其道...
过往的点滴浮现在叶诚眼前,令叶诚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可能——如果自己当时不那么任性,阿猛是不是就不会和梅凌雪离开?是不是也不至于有今日结果?
气郁难抒之下,叶诚喷出一道血箭,昏了过去...
张开眼,叶诚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漆黑的环境里,还听到呜呜的哭声。
循声而去,却发现有人把头埋的低低的,抱着腿蜷缩成一团在那哭。
“能不能不习武了?能不能不闯江湖了?能不能别再死人了?呜呜呜...”那人哭着哭着,就抬起头来...
竟是自己!
梅凌雪看着满头是汗的叶诚一针见血地问道:“做噩梦了?”
叶诚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着梦里发生的事。
梅凌雪收起掉在被子上的毛巾,走到脸盆旁清洗起来。她平静道:“回去吧,锦衣卫那边还等你复命呢。”
相比于皇宫里的提心吊胆,叶诚更喜欢现在这种自由的环境。他灵光一闪道:“你最近有什么事吗?”
“没有。”梅凌雪回答的简单干脆。
叶诚闻言心里一喜。他刚想开口但似乎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既然如此,同行如何?”
“你不怕锦衣卫?”
梅凌雪刚说完,只见叶诚揉了揉脸就变成了陈猛的样子!她微微错愕,而后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
虽然不知道这面具是不是八个首领人手一个,但对现在的叶诚来说,确实能派上很大用场了——这几乎是令自己多了项宗师级的易容术。
“你先回宫里替我复命,凭你的能力找骆思恭应该不难。然后你把择固交给他,就说我死在迦楼罗之争上了。”
叶诚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所用的语气神态也渐渐趋于陈猛平日里的样子了。
梅凌雪犹豫了一番,而后点头道:“可以。”
就这样赶回京城——宫门前,梅凌雪握着手中择固又问道:“你真舍得?”
“这是叶善执之死的代价。”这是叶诚最后一次用自己的声音说话。今日之后,叶善执就与自己无关了。
择固这名都是自己起的,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他也清楚,现在宫里有不少眼睛盯着自己,不论成与不成结果都很难看。还不如借着这次任务隐姓埋名。
叶诚亦步亦趋地跟在梅凌雪身后,告诉对方诏狱位置。
到了诏狱,梅凌雪将择固和叶诚的百户令牌丢给看门人,并说道:“跟骆思恭说,叶善执死在了迦楼罗之争。这些东西是他让我带回来的。”
守门的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梅凌雪就离开了。
刚刚梅凌雪扔择固的样子跟丢瓜果皮一样,这些可都被叶诚看在眼里。他无语道:“你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梅凌雪驻足停步,侧目道:“那我直接找骆思恭说?”
“那...那倒也不必...”叶诚觉得梅凌雪有点极端。
“走吧!”梅凌雪招呼道。
叶诚不明白她的意思,反问道:“去哪儿啊?”
“随便逛逛,等会儿会有人找咱们的。”梅凌雪随意道。
果然,临近中午时,就有一群人找上了二人。
“圣上希望梅郡主能入宫把事情讲清楚。”
她是郡主?万历还挺有魄力啊,把梅吹雪女儿也封上了?
叶诚有不少想问的,但还是低着头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