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张继姚突然问道:“你刚刚那番话,是真的吗?”
叶诚承认道:“如今之计,只有按照那位万岁爷的心意来了。你说的对,至少对他来说,我还有用。”
张继姚跟赵逸对视一眼,沉默不语。他们不知道这个决定背后蕴藏着多大的凶险。
人,总是会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
“等等,你们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吗?”叶诚回头问道。
......
“若不是你多次与郑妃周旋有功,仅凭此事我都有理由怀疑你是福王派来的!”朱常洛望着几近五体投地的王安,脸色有些发青。
“殿下,我...”
王安还想在解释什么,却被朱常洛一脚踹翻。他悻悻道:“原本我与叶诚之间还不算撕破脸,可你这般越俎代庖,却是逼着他去父皇那边了...”
见王安脸上愧惧皆存,朱常洛也没了责怪的意思。所接受的教育压制住了他本想破口大骂的冲动——此时该考虑的是及时止损,没必要为留不住的人伤了自己人的心。
想到这层,他捏着眉心费神道:“你先下去吧。我不知道魏朝许了你什么好处,但若再有下次,便去神宫监扫庙吧!”
王安惶惶称是,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
叶诚发现一件恐怖的事——自己竟然是个路痴!
叶诚有些无力的问道:“所以咱们该怎么回去?走来走去怎么又走回来了?”
见另外二人齐齐摇头,他就发现了另一件更恐怖的事...
三个人竟然都是路痴!
叶诚语重心长道:“啧,续衍啊,不是我说你。平时问你啥都知道,关键时刻怎么就不认识路呢?”
张继姚尴尬道:“我当时走在后面,替你想该怎么破局。”
叶诚来了兴趣,他赶紧问道:“那你想到了吗?”
“没有!”张继姚两手一摊,无奈耸肩。
“赵甚安!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叶诚感觉张继姚在玩自己,便把在张继姚那边受的气全发泄在赵逸头上。
正在摊位上看物件的赵逸听见叶诚不满的声音下意识就有点发虚。他突然用眼神询问起一旁幸灾乐祸的张继姚:“什么情况?”
张继姚把脸别过去:“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赵逸干脆躺平道:“咳咳...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你错啥了?你能不能有点原则?”叶诚摇头晃脑,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赵逸神色古怪地看着叶诚:“怎么什么话都是你说的???”
叶诚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只听前面有人喊“抓贼啦!抓贼啦!”
赵逸刚想上前,就被叶诚拦住。张继姚提醒道:“古道热肠是好事,但这边是天子脚下。轮不到我们出头。”
赵逸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便老老实实地呆在叶诚身后了。
可架不住不少人涌上前看热闹,人群拱着他们就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去了...
“竟然有贼敢偷到我的头上!”
听这声音,是个女的?
叶诚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个长相妖艳,身着华服的女子?!而且年纪应该与自己差不多的样子。但让令他注意的,倒不是那个美得凌厉的女子,而是女子身旁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那名男子——若不是对方屡屡拉手示意那个女子噤声,叶诚觉得自己多半会把他当成对方的父亲或者府上的老仆。
见叶诚皱眉,赵逸以为他不舒服,便问道:“你怎么了?”
叶诚盯着那个男子,越看越是眼熟。
可这份若隐若现,似在眼前的记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烦躁道:“啧,我记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就是最近发生的事。但我又忘了!”
这时,那个样貌憨厚的男人也看到了叶诚——他面露惊色,拉着女子匆匆离开。
人群轰然而散,十之八九都在跟身边的人刚刚发生的事——对他们来说,只要苦难没发生到自己身上,茶余饭后便又有了消遣的谈资。
只有叶诚,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不过这份突如其来的熟悉很快也不知所踪...
见他杵在原地,赵逸很有眼力见地问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回去?”
这话让叶诚又焦头烂额起来。
......
“李进忠!你拉着我干嘛!放手!放手!”客印月愤怒地挣脱开李进忠的手,像只母狮一般张牙舞爪。
李进忠脸色晦暗,惊疑不定道:“刚刚围观的那些人里,有锦衣卫!”
“什么!”客印月吃惊地捂住了嘴,高耸的胸脯一颤一颤。此刻的她,又像是受了惊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