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冰山美人,竟然哭了?!
眼里的两颗清泪,平添了叶诚四分愧疚。但更多的还是尴尬...
他现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了。
梅凌雪仰视叶诚,直视他的双眼凄楚道:“你非要这么说吗?”
花采秋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她跑到梅凌雪身边怯怯问道:“梅姐姐,怎么了?”
梅凌雪却直勾勾地盯着叶诚,苦涩道:“你非要揪着此事不放吗?”
说到动情处,她的眼泪却像是荷叶上晶莹的露珠,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起身梨花带雨道:“我现在这样,你就开心了吗?”
这番话说得叶诚也觉得自己有点小肚鸡肠了——只揪着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放,真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
梅凌雪继续发难道:“非得我死在你面前,你才开心吗?”刹那间,她就伸手去取桌上的剑!
叶诚见她来真的,赶紧冲上前想要制住对方。
可不知是不是酒意作祟,叶诚脚下一滑往前扑去。而撞入他怀里的,是梅花香。
叶诚看着怀里艳若桃李的梅凌雪——十年过去,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蛮横无理的少女了。按理说,品剑大会上她就把当年那一剑还给自己了。可自己为什么还放不下这件事?
是真的忘不了那一剑?还是忘不了...
梅凌雪见叶诚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羞愤交加道:“还不起来!”
叶诚才记起自己还压在她身上,便赶紧起身。
赵逸唯恐天下不乱朗声道:“叶兄不愧是风流人物。莫非是想把江南双姝都收入囊中?”话一出口,他就感觉到上首传来的噬人目光!
风你...
叶诚摇摇晃晃的。他刚要开口,只听张继姚朝众人告罪道:“公子喝醉了,我先带他回房。”
离席路上,张继姚哭笑不得道:“你怎么喝成这样?”
想起自己刚刚干的荒唐事,叶诚也好笑道:“我之前一直在想杀了廖公之后要怎么搭上刘广生这条线,结果梅凌雪对我有些误会。我不理她,她就在旁边喋喋不休。郁闷之下多喝了几杯酒。”
张继姚纳闷道:“你倒是用内力逼出来啊!”
叶诚不答,而是反问道:“你喝过酒吗?”
“喝过啊。”张继姚理所当然道。
叶诚狐疑地看了会儿张继姚,追问道:“喝醉过吗?”
张继姚依旧点头:“醉过。”
叶诚推了一把张继姚,伸手示意不用再扶了。他洒脱道:“那你就当知道,一生之中,有些酒是必须要醉的。”
张继姚问道:“现在去哪儿?”
叶诚深吸口气,言道:“如果不出意外,闹了刚刚那么一出,宴会应该草草结束了...”
张继姚没好气地打断道:“所以咱们现在去哪儿?”
“庄主久等了。”叶诚腼腆一笑,朝赵庭明抱拳。
赵庭明开门见山:“无妨。叶小友找我何事?”
叶诚谦逊道:“是这样,我已想好对付廖公与刘广生的计策,这次来是想让您帮我看看有没有哪个环节需要改善的。”
说完他就把献府跟税监二事说给赵庭明听了。赵庭明听得连连点头,回味过来才恍然道:“妙计,当真是妙计。”
叶诚赶紧把自己的在酒局上头疼的问题丢了出来。他询问道:“可杀完廖公后,我该如何搭上刘广生?”
赵庭明这才明白他是来问计的。他不急不缓道:“抄家之事,你觉得是谁的意思?”
“刘广生啊。”叶诚不知道赵庭明问这个干嘛?难道这件事不是刘广生做的?
赵庭明见叶诚还没明白,循循善诱道:“可是又是谁执行的呢?”
“廖公啊。”叶诚自然答道。
赵庭明终于不悦地“啧”了一声。他用手背敲了敲桌子:“是知县啊!知县!”
叶诚茅塞顿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知县应该也是可以争取的人啊!
这最后一个环节也补上了。若不是赵庭明在旁边,叶诚都要开心地大叫起来了。他半感激半真诚道:“多谢庄主解惑!”
赵庭明倒是无所谓地挥手。他严肃道:“事在人为。我只不过是点了你一下罢了。”跟着他又提醒道:“刘广生身旁有一个二流高手,叫做郝伏。他善使棍棒,你小心一点。”
叶诚不以为意地敷衍道:“无妨。”在他心里,怎么也没把郝伏放在心上。他实在想不到柳笑风会输给郝伏的理由。
见叶诚如此懈怠,赵庭明只当他是少年的意气使然。当下心里一叹:该说的他都说了,叶诚能听进几成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拜别赵庭明,叶诚回房了。回到屋里,叶诚埋怨地敲了敲额头——自己应该让他再指点一下无垢剑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