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故事精彩,还是娘亲讲故事的能力优秀。叶诚听见婢女失踪的时候心里一紧,赶忙问道:“她去哪儿了?”
华雅遗憾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而当你舅舅再得到她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
原来得到回答的当夜,那名女子就离开了华府。有些人,总是要失去才知道珍惜。可道理太晚明白,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自那以后,舅舅一蹶不振,与外公的关系也日益恶化...
听完华雅的讲述,叶诚自顾自地分析道:“赌气吗?”
华雅边摇头便起身:“或许也是一种证明吧?”
“证明?”叶诚不是很懂娘亲这话的逻辑在哪儿。
华雅一本正经地说道:“再选一次,在你外公跟她之间,你舅舅会选她。”
叶诚微微动容。
华雅抬头看了眼太阳,然后拍着叶诚肩膀说道:“好啦,故事讲完了,要继续出发了!”脸上的轻松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二人继续出发,没多久就到了。
叶诚注意到外公的坟前有很多束花,数量之多让叶诚甚至以为进了花丛。虽然基本都花茎分离了,但也正常——活着的人都未必能天天收到花,何况是死了?
在华雅的吩咐下,叶诚好好打扫了一下外公的坟头——建了那么栋豪宅给叶诚这些孩子们,做点这个事不是很正常吗?
打扫完了,叶诚站在华雅身后。只听华雅轻声道:“跪下!”
叶诚照做——说实话,自己与外公素未谋面。只有通过别人口中的只言片语,自己才对外公有一鳞半爪的理解。他突然有点可惜外公去世的早...
不过叶诚现在已经长大了,对感情之事也算是一知半解。如果外公是这两年去世,那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有多伤心。这么一想,幸好外公去世的早...
看着外公的墓碑上的字,叶诚心里百感交集——说来也奇怪,外公晚年喜欢琢磨书法雕刻,墓碑上的字是外公自己刻的。自己刻给自己,真是怪啊...
“您能因为欣赏后辈而将母亲送入父亲怀中,为什么就没法摒弃那些门户观念呢?”或许是还没从故事中走出来,叶诚如此想到。
叶诚恶趣味地继续想道:您凡事为舅舅着想,可舅舅没来;您将我娘弃若敝屣,可我娘来了。您想不到吧?
“咚咚咚。”叶诚磕了三个响头,响到叶诚有点头晕。
回去之后,叶诚有点失魂落魄。舅舅见他这个样子,开玩笑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看到你外公了?”
叶诚苦笑敷衍道:“没什么。”
舅舅也没有多问,而是拉着叶诚就出门了。
“舅舅,咱们去哪儿啊?”叶诚没有反抗。他只是好奇舅舅接下来要带自己去哪儿,故有此一问。
舅舅神秘一笑,只说了句“跟我走就是了。”
二人就这么在路上走着,叶诚注意到不少街边的商户小贩都朝舅舅点头致意,舅舅也一一回应。他愈发好奇,便问道:“舅舅,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不料舅舅却极其自然地摇着头说道:“不认识。”
“不认识?!”叶诚本想问的问题又咽回了肚子里。
舅舅像是看穿叶诚的心思,继续说道:“刚刚那些都是受过你外公照顾的人,他们只知道我是外公的儿子...这就是我为什么不乐意出来了,太麻烦了。”舅舅挠了挠头,显得有点应付不过来。
叶诚知道外公家也算是当地望族,但具体多有名望他还是今天才知道。
就在叶诚神游天外的时候,舅舅突然说道:“到了!”
叶诚看着这个地方,神色古怪:“你带我来衙门干嘛?”
“你外公的要求,来挑府里的护卫。”舅舅没有看叶诚,而是朝着两个衙役点了点头。
那两个衙役丝毫没有官府之人的架子,乐呵呵地搓着手凑到舅舅跟前讪笑道:“华爷,您又来了?”
舅舅微微颔首,朝二人说道:“把刑期剩下一年两年的那些人叫出来。”
其中一人拿出一本名册翻了翻,然后为难道:“华爷,那您来的不巧。好像没有剩下一年的。”
舅舅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说道:“什么时候这么乱了?”
两名衙役相视一眼,只有苦笑。
但舅舅显然不愿意空手而归,他随手从怀里丢了锭银子:“那那些两三年的也行。”
一人接过银子,但没有马上藏到怀里。而是跟同伴交换了个眼神。见到舅舅身后的叶诚脸色微变,这时候舅舅才介绍道:“这我外甥,叫叶诚。”
二人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些,恭敬道:“诚少爷!”
叶诚木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