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道宗这话,张小瑜心平气和的说道:
“王叔,你可曾听过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寻常百姓没有官员行贿,没有封地,他们不一样活着?你们活不下去,也可以像寻常百姓那样,到工坊做工。”
“张小瑜你放屁,我们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去做工?”
“姑父,喊什么喊?我们心里都清楚,你们皇亲国戚有大把的钱,又有关系背景。随便做点小生意,也不至于吃老本。别的不说,就是把你们的钱放在银行吃利息,都够你们吃的。你们之所以心里不痛快,就是因为你们想着每年赚的钱都会越来越多。现在我查贪腐查的紧,你们收入下降,心里不舒服,想找我麻烦。围堵皇宫,逼迫陛下对我施压,让我对你们网开一面。姑父,王叔,你们敢说不是这样?”
听到张小瑜这话,李道宗和柴邵又重新坐下。
“还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才几年啊,你就可以和我们平起平坐了,英雄出少年。小瑜,既然你都明白,又何必非要与我们过不去呢?反腐就像收庄稼,你看的再紧,也总是会让麻雀飞鸟吃一些。只要大部分都进了库房,飞鸟吃就吃点呗,反正都是边角料,无足轻重。”
“王叔,你说这话有道理。可是如果飞鸟多了,又该如何?你们皇亲国戚想网开一面,朝中的文武百官就不想?我把你们这口子给开了,他们呢?是不是也要开?”
“小瑜,无妨,我们是皇亲国戚,有特权。那些文武百官有啥用?不用理他们。”
“王叔,我刚出仕那会,卢国公,翼国公,鄂国公可是很照顾我的,我给你们开个口子,是不是也得给他们开个口子?这口子一开,还收的住?到时候还查什么贪腐?还查个屁。”
听到张小瑜这话,李道宗和柴邵沉默了。
话说到这份上,他们也知道谈判破裂,不可能达成共识。
沉默片刻后,李道宗目露凶光开口说道:
“小瑜,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面对我们皇亲国戚的滔天怒火,你能不能承受的住?实不相瞒,那帮皇亲国戚之所以这么克制,就是因为我们两个帮你制约着。如果你不按我们的意思办,他们发起疯来,连我们都害怕。”
张小瑜:“………………”
“王叔,以前我觉得你是个人物,能从乱世走出来都是人物。现在看来,我高看你了。你刚刚那番话说的一点水平也没有,尚且不如孩童。怪不得尉迟叔叔一直要找你麻烦,你这人…………哎,算了,毕竟是长辈,有些话,我这个做晚辈的还真说不出口。我和你不一样,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谁让我要脸呢。”
听到张小瑜这话,李道宗直接暴怒:
“张小瑜你………………好,好,好,既然这样,那还谈什么?还谈个吊?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李道宗说完直接起身往外走,柴邵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着张小瑜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也气愤的转身追着李道宗走出去。
李道宗他们刚走,武媚就走了进来。
“相公,你太着急了,刚刚江夏王提出放过依附他们的官员,你应该和他们讨价还价,商量着放过几个。如果他们同意放过二三十官员,局面还是可以控制的。”
张小瑜:“……………”
怎么回事?这个女皇是假的?她怎么这么心善?
“武媚,现在的问题不是放过几个的问题,是这个口子不能开。现在我们大张旗鼓的反腐,弄的满城风雨,皇亲国戚又公然与我们叫板,这个时候我们绝不能手软。这就像水灾,我们面对的滔天巨浪。只要我们打开一个口子,那滔天巨浪就会喷涌而出,到时候,我们想堵都堵不住。”
“相公,理是这个理,可是现在我们也是骑虎难下。既然他们给了台阶,我们没理由不借坡下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