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我的天,一见钟情,你要笑死我吗?]
握着玉簪走在两位小侍身后的燕栖夜收起了笑意,面无表情地跟着走。
曾经燕若淳说过她无论做什么表情,眼睛都一个样子。
燕栖夜:?
你放屁!
她只是身体不好,又不是面瘫!
这导致燕栖夜一到要装的地步,就先垂眸遮住眼里的冷静。
有时候可能还有点嘲讽。
比如看见她的二皇姐不顾母皇的脸色大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她不垂下眼睫毛就要把眼睛里的“不是这人智障吧”给表现出来了。
[我演的不好吗?我听了都感觉我真的深情。]
[好,演的当然好。]
好的祂差点就被骗了。
[你真没看见刚刚那左相在你身后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梦蝉衣之前说过:“主子,您真的,这样貌,啧,看狗都深情。”
[怎么会。]
去后院的路很短,没过多久便到了。
张渡言平常都和自己的姐姐住在一起,有单独的院落,并不待在左相府。
虽然一个人冷清,但也乐的清闲,不必去学什么刺绣什么乐器这种东西。
只是自从被许给四殿下之后,他就被带回左相府接受教导公公的监督,争取在嫁给四殿下把规矩都会,才不丢了左相府的脸。
“乌云,好累啊,为什么这么多规矩......我能不能不学?”
乌云实在是拿自家主子没办法,好言劝着:“公子您想想,您要是不学规矩,嫁给四殿下之后给四殿下丢脸怎么办?”
“那不行!我不能给她丢脸!”
“所以主子,休息好之后再学一遍乐谱吧,起码得会弹个几句啊。”
燕栖夜到的时候就看见他在扒拉自己那台琴。
燕栖夜见他鼓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就觉得有意思,抬手示意两个小侍不要通报,抬脚自己轻声走近。
毫不知情的张渡言抱着琴拨了两下,撇嘴。
但是想到四殿下,又伸手去弹。
“乌云,不知道四殿下好些没有......真想去看看。”
“想去看她什么?”
“看她有没有好些,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喝药......四殿下她连一个通房也没有,谁来侍奉她照顾她......”
认真研究为什么古琴要有这么多弦的张渡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抬头看见照顾他的乌云现在正跪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乌云,你跪什么啊?母亲来了吗?”
张渡言说着转头,却被一只手轻轻制止。
“别动。”
认出这个声音的张渡言眼睛蓦地睁大,一时间僵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
淡淡的木质香随着身后之人拂动的衣袖飘散开去,萦绕在他的鼻尖,混着若有若无的苦涩的药味。
有什么东西被插进了他的发髻里。
“好了。”
燕栖夜制止住他想转头的动作,回忆片刻平常见着男子戴簪子的动作,有些生疏地为他插上,插完之后退后一步观赏。
燕栖夜:......
好像插歪了?
算了,他脑袋上戴了这么多东西,没人会发现她插歪的簪子。
张渡言懵懵地伸手去摸,摸到一只触手温润的玉簪。
后知后觉意识到身后之人对自己做了什么的张渡言眼睛一亮,转过身:“四殿下!您怎么来了?”
燕栖夜盯着他头上还是歪着的簪子,有些看不惯,伸手假装给他别发丝,实际上偷偷摸摸掰正簪子的位置。
张渡言呆呆地看着燕栖夜突然靠近的脸。
她的眼睛全是认真,倒映着他的脸。
旁观者视角的凤凰:......
要不是祂知道这家伙心里冷漠地和冰川似的,什么东西只权衡对自己的好处,祂都信她刚刚说的什么“一见钟情”的屁话。
啧啧啧,看看这画面。
女才郎貌的。
啧啧啧。
渣女一个。
都不打算和人家有孩子的渣女。
“本殿下来找左相。”
燕栖夜终于把玉簪调到了自己满意的位置,满意松手,随即退后几步,拉开正常男女社交距离。
张渡言慌慌张张站了起来。
“又听说你在府中,便顺道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