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凯满眼惊惧。
安全气囊漏气了，他看到了鲁晨的脸。
青灰色的皮肤，头发上沾着水藻，眼眶里只有白眼珠，跟之前那个温柔漂亮的女人判若两人。
“啊！”
他喉咙上的血窟窿还在冒血，失血过多后身体开始冰冷，开始脱力。
困，很困。
但疼痛又让他无法入睡。
鲁晨靠近他，在他耳边阴森森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好兄弟的，想不到吧……”
“不……不可……能……”
鲁晨又用指甲在康凯的肋骨上戳出几个血窟窿。
一边戳，一边说。
“我变成鬼之后，飘回家了。我看到你跟那女人庆祝，你们在我最喜欢的浴缸里做，也看到她半夜等你睡着了，去阳台上打电话。”
他们算计的不止是鲁晨的保险金。
还有康凯的！
康凯眼里有愤怒也有绝望。
他杀妻骗保的事情就是那女人教的。
自己竟然也是骗局里的一环。
后悔吗？
应该是后悔的。
后悔一时冲动，上了对方的当。
后悔结婚时答应鲁晨不要孩子。
如果他多给鲁晨看朋友的小孩子，等她欢喜了，自然就想生。
或者答应她生下孩子，自己全职带娃。
到时候他反悔，她孩子都生了，又不能塞回去！
总之，有的是温和且有效的办法，他却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
轿车又开始摇晃，桥上有人喊着：“挂住了，拉！往上拉！”
大型吊车把康凯的车吊了起来。
他的车在掉下围栏前撞上了一辆拉钢管的车，钢管从挡风玻璃穿透，几根钢管把康凯钉在座椅里。
……
战璟州的车刚进入水岸林邸，关妙盈就看到一团黑气跟在后面。
“你先进去。”关妙盈让战璟州先进家。
她要送鲁晨走。
“谢谢大师。”
怨气幻化成鲁晨的样子，对着关妙盈深深鞠躬。
关妙盈掐指一算，意外道，“你留他一命？”
“死太便宜他了！”鲁晨冷笑，“我要他生不如死，活着感受被人厌弃被人虐待的滋味！”
康凯喉咙被切割的时候，伤了声带，大概率是不能说话了。他双腿粉碎性骨折，后半生都要躺在床上度日，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子孙根伤了。
今后，他永远无法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关妙盈竖起大拇指。
聪明的人死了也是聪明的鬼。
若是真要了康凯的命，鲁晨会背上因果，这样等于让康凯自己尝自己种的因果。
“需要我送你走吗？”关妙盈问。
“我可以多留一段时间吗？”鲁晨眨巴眨巴白色的眼睛。
并不萌萌哒。
但关妙盈被她逗笑了，“你想亲眼看着康凯受罪？”
鲁晨点头。
她要亲眼看着那女人回到康凯的身边，看着她享受康凯现在的一切，看着她制造一场意外要康凯的命。
康凯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无法逃避，无法求助，那种眼睁睁等死的滋味，就跟她知道被丈夫算计，在水下等死的滋味一样！
关妙盈掐诀念咒，四周风起。
鲁晨身上的黑气渐渐淡化，她再次朝关妙盈鞠躬，转身离去。
关妙盈进屋的时候，战璟州已经给她冲好了茶。
“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