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宫。
今夜,建承帝歇在了李贵妃的寝宫。
“至儿,在河间过得可还好啊?送来的请安折子朕可不信。”建承帝按部就班交了余粮,结束了情事拍了拍李妃,让她可以下来了。
两人都老胳膊老腿了折腾了半宿,建承帝长舒一口气,哎,终于完事了。
“皇上,臣妾想至儿了,您让他回来吧,做啥劳什子的河间王,臣妾想见儿子一面都难。”说完,李妃咿咿呀呀的假装哭泣。
建承帝也是没法,他身边的爱妃啊,喜欢什么就让他猜,想要什么就都先哭一道,逼着他就范。
这也不是遗传啊,怎么他的女人都一个德行呢?难道他吃不吃这套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别哭啊,你再哭,朕可回养心殿了。”建承帝假意要起身,李妃顿时就收住了哭声。
“臣妾也是担心至儿在河间郡吃苦受难啊,整日担惊受怕,心里急得不行,才在御前前失仪,还请皇上您勿怪。”
“他一个王爷吃什么苦?!他年岁也不小了,你呀也寻一寻京都的贵女,早日让他完婚,将他的心定下来。”
他这个三儿子姜至要是再不走,又干出些不可控制的事情,怕他的哥哥们一个也不会放了他。
建承帝已经失去了四皇子姜博了,他不想再失去任何子女了。
“至儿倒是与我说过,他欣赏胥家的女儿胥墨枳。胥墨枳出生差了一些,还比至儿大了三岁,乃是胥太师的庶女。
两人身份上天差地别,至儿也是偶尔提过一嘴。
后来至儿离京,臣妾也问过他,他说对京都女子都没兴趣,以后再说。
臣妾心里觉得他是放不下胥家庶女,至儿却说,不想让那庶女跟着他一起到河间吃苦。
臣妾想了想还是算了,别看胥家那是庶女,怕也没看上臣妾的儿子。”
李妃仰头看着床顶,李家失势,至儿想要娶上京都顶级门阀的嫡女怕是不容易,胥家本就没有嫡女,庶女倒是一堆,就这样胥家也不一定拿正眼瞧他们。
建承帝也没说话,陷入了沉思。
原来儿子不是对人不感兴趣,而是心里太苦了才往畜生身上发泄。
那李少言就在副将军的位置不动了吧,儿子既然已经去了河间,退出了王储之争,远离京都的尔虞我诈,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在河间自由自在的过着闲散王爷,有爱人相伴,生一堆的娃娃,老有所依,才是人间美事。
“李氏,你去向克寻提亲吧,朕也会与他打招呼,让他的女儿好好伺候咱儿子。”
“真的吗?皇上,太好了。至儿在河间郡再也不孤单了。”李妃又依偎进建承帝的怀里。
“皇上,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门外是冯德海的声音,建承帝惊坐了起来。必有要事发生,不然老家伙绝不会在此时打扰他的美梦。
李妃为建承帝披了外袍,他与冯德海去了耳房交谈。
“皇上,庞贵人薨逝了,暴毙而亡,奴才去查验过,没有中毒,以及他杀的痕迹。应是有隐疾,之前太医也未察觉。”
冯德海跪伏在地,没敢看建承帝的脸色。
很久很久,建承帝仿佛才记起有那么一人。
“死就死了吧,她没资格入皇陵,随便找一地儿埋了吧。
荣亲王那里,也不必交代了。
她生前连儿子都不认,儿子都不要,没有资格做母亲。
老五还为她花光所有积蓄,就为见她一面,都惨遭她的嫌弃。
既然她不要我们父子,就让她孤身一人走了吧。
那贱女人一道也送走,分开埋,我要让她们生死别离不同穴,遥遥相望无绝期。”
冯德海起了身,眼神飘向耳房的一角,“皇上......”
建承帝摆摆手,“无妨,你自去忙吧。”
人都死了,何必还要计较那么多。
活着的人,相伴的人也不多了,才应当好好珍惜。
李妃听完墙角,蹑手蹑脚地回了床榻,没过多会儿,建承帝上了床,从背后拥她入眠。
郊外,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