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后。”江砚明躬身行礼,退出了皇后的营帐。
出了营帐他细细回想方才皇后说的话,动情?在他身上是不可能的。
他无非是觉得自己的太子妃太过蠢笨,而璟王妃却聪慧秀丽,那样的女子,才应该做他的太子妃。
而江砚宸那个废物,凭什么能拥有这样的妻子?江砚明眼中怒意升腾。
江砚宸自从梁州回来,已经三番五次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今日秋狩,又出尽了风头。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对他手下留情,早该杀了他,也不会有今日之患。
宋贵妃营帐内,江砚章斜躺在榻上,神情惬意的享受着一旁宫婢的按摩。
宋贵妃坐在主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瞧瞧你,平日里只顾着享乐,不精进自己,现在连江砚宸那个废物都比不过,你不中用,我如何为你筹谋都是无用!”
说着,宋贵妃情绪愈发激动起来,粉白的脸颊被气得通红。
江砚章无动于衷,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开口:“母妃,人生苦短,儿子及时享乐难道不对吗?江砚宸当久了废物不想当了,支棱起来我当然比不过他了,您也不想想,他幼时有多厉害?那在资善堂功课回回都是第一,我资质本就普通,不与他比。”
“而且,您别老是筹谋筹谋的,干嘛去和他们争这个,我看父皇整日处理国事都要累死了,做个富贵王爷不挺好的麻?等我再娶个媳妇儿,有了孙子你含饴弄孙,多快乐!”
闻言,宋贵妃气得头快冒烟了,拿起手中的扇子直接朝他扔了过去,怒斥:“你这扶不起的阿斗!本宫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
江砚章被砸得吃痛,一下子坐了起来揉着脑袋,神情委屈:“母妃,您让我自请为父皇处理政事,那监察水利的活儿我也去干了,就让我歇一阵儿吧!”
宋贵妃闭上眼睛,一脸无奈:“快滚出去!”
江砚章小跑着立马窜出了营帐,走到营帐口还不忘回头叫走给他按摩的宫婢。
宋贵妃心中涌起无限悲凉,她和皇后斗了大半辈子,自己也争气生了个儿子,宋家在官场也还算有实力,争个储君之位完全是没问题,可就是这个儿子无心朝政,整日贪图享乐,她筹谋了大半辈子,难道真的要放弃不成?
她不甘心啊!想起突然变强的江砚宸,她眸光一动,心中暗生一计,儿子斗不过太子,那她就先来把皇后拉下水!
故去的贵妃,就是出自皇后的手笔。
太子失去皇后一族的庇佑,就只剩孤身一人,要弄垮他,就简单多了。
天色渐晚,江砚宸从林中策马而出,猎囊中露出一条雪白蓬松的大尾巴。
今日的林中,对手甚少,江砚明和江砚章不知为何很晚了才进入林中,也没打到什么好的货色。
这只白狐是他深入林中才寻得的,胖乎乎的,毛色又极其鲜亮,在林中奔跑时被江砚宸一眼看中,追了许久才射中。
想起周樾送给清凝的那只瘦弱的白狐,江砚宸得意的将白狐一把提出,神纠纠气昂昂地从众人面前经过。
“哎呀,璟王殿下猎得的这只狐狸,可真是好品相!”
“啧啧,璟王殿下身手了得,竟能猎的这样好的白狐!”
江砚宸听着众人的惊叹声,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
周樾站在远处,看着江砚宸手中的白狐,比自己早上所猎那只大的多了,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这莫名的失落感到底因何而起,周樾自己也不自知。
他别开眼,蹲下身子点燃身下的火堆,火星噼里啪啦炸开,照亮他眼底的寂寥。
不远处站着的周棠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