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夜，清凝便调整好了情绪，刚睁开眼便喊了听雪迎霜来给自己梳洗。
此前在陆府，她过的那样苦也能时常给自己找些乐子，干活时帮忙把其他人的活一并干了，她们得了月例会上街去，也会给她带点好吃的回来，躲在院子悄悄吃了也能得一天的开心。
她最不缺的便是旺盛的生命力，陆府如干旱陡峭的崖壁，她也能如野草般夹缝中生长；难道在这土地肥沃的王府，她还活不下去？
稍作打扮后清凝便出了房间，房外阳光正好，光束透过茂密的绿叶洒在院子中，一束光洒下鱼池，成群的鱼儿争先恐后抢着游到那束光里，仿佛谁先游到谁便是主宰鱼群的王。
清凝看了一会儿鱼，心觉哪怕是动物都努力追赶阳光，自己是个人，追寻自己想要的就没有任何错。
便拉着听雪迎霜去了韶光院，如今她在江砚宸面前不用装贤淑了，也可以借着机会和他拉近关系，找个机会回陆家一趟，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将母亲的牌位移回陆府。
云舒远远瞧着清凝身姿轻快的往这边来了便进去通报，江砚宸此时正在整理衣冠，听到云舒的话，发冠上的手顿了顿，“不必拦她。”
云舒退了出去，清凝也正好到了门口，还没等清凝开口，云舒便眉眼含笑：“王妃请进去吧。”
清凝先是怔愣了一会儿，随即咧开嘴一笑，“好。”
云舒微微蹙眉，觉着今天的王妃似乎哪里不一样……
清凝小心走进房内，江砚宸穿一身靛蓝官服，头戴玉冠，站在书架前不知在找什么，踌躇片刻，清凝微微探头往前，轻声：“王爷？”
江砚宸修长的手指定在一本兵法前顿住，随后一抽，拿着书转头，神色淡淡应：“何事？”
“你……用过早膳没有？”
“没有。”
“那一块儿吃吧？”江砚宸对她直白的话有些不习惯，面色微怔，昨日之前她还是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今日便如换了个人般。
思忖片刻，他并未应声，而将云舒喊了进来，语气如常：“传早膳。”
云舒应下往厨房那边走去。
他没拒绝，应该是默认了。
但清凝见他不说话，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无意识的便拿起帕子绞了起来。
“坐吧。”江砚宸见她站在一旁不停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察觉她可能还是有些拘谨。
闻言，清凝走至一旁的紫檀交椅，规矩坐下。
江砚宸虽说在看书，心里却在想清凝今日来找他做什么，清凝一言不发，脑子里一直在想等会儿怎样跟他开口要回陆家去看看。
不一会儿，云舒带着早膳来了，清凝忙起身跟着布菜，布好菜，下人们便退下了。
江砚宸放了书走到桌前坐下，“你是王妃，这些事情不用你来做。”
清凝点点头，“是，妾身知道了。”
江砚宸眉心一蹙：“日后在王府，你便做你自己，不必拘礼了。”
清凝一听立即喜笑颜开，急急道谢：“清凝谢王爷！”
对于她来说，哪怕能有一刻能做自己都是快乐的，似乎这么多年，她就没有哪一日是真正做自己的。
江砚宸清了清嗓子，“不过在外，还是要有王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