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的春节，徐少虞并没有回国。因为阿美莉卡不过年，学校也不放寒假。
他和杨一科两人用猜拳决定今天中午的饭谁做，杨一科三局两败，灰溜溜的出门买菜去了。
徐少虞打开聊天软件，按惯例给沈夏莲发出今日份留言。
\"夏莲，今天是除夕夜了，现在是阿美莉卡时间早上8点，你那儿应该已经吃完年夜饭了。
等你明天看到我消息的时候，我可能也吃完年夜饭，正准备入睡。\"
消息发出，他正习惯性的打第二段文字时，就见对面发来一句。
\"对啊，我家已经吃完饭了，她们都在楼下看春晚。\"
徐少虞：？
沈夏莲之前给他回消息，基本都得在白天，不是在惠民生活广场里，就是在后海的四合院里。
晚上在家或在宿舍根本没电脑，没法回话，只有偶尔他熬个夜，或者起个大早，能和沈夏莲凑一下时间，正好聊几句。
所以他都习惯了今天晚上发的，明天收到回复。
结果今天沈夏莲竟然秒回？
\"你在家？那怎么会能回我信息？\"
\"搞一台电脑在我房间里就行了啊。\"沈夏莲又是秒回，
\"啊，我本来打算在寝室里也装一台的，但是好像流程太复杂，我放弃了。\"
徐少虞盯着电脑，不由笑出了声。
\"你在家的时候，晚上也能聊天就很好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两人一直絮絮叨叨的聊了好久，从近况到天气，什么都聊。
\"你暑假回来吗？\"沈夏莲问。
徐少虞卡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和杨一科在同一个教授手底下当研究生，教授说如果他们足够优秀，暑假就可以把他们介绍进JG公司去实习。
那可是这个行业最顶尖最顶尖的存在。是任谁都不能拒绝的诱惑。
然而一旦进去，可能这两年都没空回国了。
\"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你可以跟我直说的，没事。\"
沈夏莲看他半天没回复，就感觉肯定有点什么事情。
\"我想去JG实习……\"徐少虞慢吞吞的打下这几个字。
JG啊，世界闻名的大公司，沈夏莲当然也知道。
\"真的吗？已经有门路了吗？\"
\"如果剩下半年表现出色的话，教授可以给我们做推荐。我还在考虑……\"
\"那很好啊，JG诶！里面多少精英，出来以后也能独当一面的那种，你竟然还要考虑？？？\"
\"进去了的话，这几年都不可能回国了，肯定要等学彻底了再回来。那就是毕业了都不一定……\"
\"你本来就不可能老是回国，我刚才也就这么一问。人家出国留学的，不都是三四年五六年才能回来的，中间别说电话了，能有几封电报，信件就很不错了。
出国本来就是为了师夷长技，这么好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还犹豫你就是傻子。\"
徐少虞：……
为什么她对象的画风永远都是这么与众不同的，她就不想自己吗？不想见见自己吗？
他无数次在梦里梦见沈夏莲，想拥抱她，结果一睁眼醒来，发现自己仍在异国他乡的这个学生公寓里。
哪怕每天都可以在线上说说话，聊聊天，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异国恋情侣。
他知道自己应该要知足，但仍是不太甘心。总想能找个机会见一面，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