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冷冽,站在萧萧夜雨的黑暗里,一双墨眸深邃幽暗,被雨水隐匿掉黯然,复杂的神色。
秦慕苒望着躺在离她不远,纹丝不动的冷的冷言枭,忍着蚀骨的凉意,发抖的朝他跑去。
她跪在他身旁,望着脸色苍白的冷言枭,解开他衣服的扣子,望着还在冒着血的伤口,忍着泪意:“就是个傻子,谁都不值得你丢命。”
“我们不过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你真的很傻,冷言枭。”
她捡起海滩上贝壳,割着衣服,可是衣服不是轻易可以撕开,用贝壳都很难割开,加上她此时手冻僵的没有任何的知觉。
望着他胸口的枪伤,好在往外渗着血,她不知该怎么办,这里没有任何的工具,她不知该怎么帮他取出子弹。
她割了许久,才把衣服割开裂缝,她拽着撕了下来,扶着他,费力包扎好,暂时止住血。
她伸手探着他的气息,发现很微弱,她涩然道:“冷言枭,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夜雨冷的令人发僵,沈澐寒站起来是趔趄的差点跌倒,她蹲下身,把冷言枭的手搭在肩上,咬着牙,费力的站了起来。
只是没走两步,她腿就开始打颤,没稳住,两人摔在海滩上,沈澐寒望向一旁脸色越来越白,身体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冷言枭。
傅霆琛望着黑不见底的悬崖,听着无用的汇报,想着她丝毫没有犹豫,而跳下去的身影,他青筋暴起,身侧的手紧了又紧,冷而沉:“用无人机找,海边,海岛都别放过,我要明天之内听到最有用的消息。”
周南安惊恐的望着他,真的是疯了。
今晚的雨虽然刚开始很小,可现在却越来越大,加上雨一大,海水就会上升,谁知道他们会被冲到哪里,而谁又能保证他们是死是活,如果明天雨还没停,根本就可能实现。
“傅霆琛,你到底是在为难他们,还是在为难你自己。”
“大雨一直下,直升机即便能运行,可是谁能保证不受天气的干扰,别再疯了。”
“你的身体遭不住,而沈澐寒也未必想见到你。”
“在这样的天气,跳进海里,谁又能保证她还活着。”
“她是我的,我让她死她才能死。”
要不是他现在的身体宛如强弩之末,承受不住重击,周南安很想打醒他。
“你要疯到什么程度,疯到逼死沈澐寒,然后你再疯,一起去死吗?”
“当初我就不赞成你这样做,沈澐寒没有那么龌龊的心思,就因为爱你爱到去杀了时南卿,她做人有准则,她有她的骄傲,她何必自贬身份去杀一个处处不如她的三。”
“你一意孤行,间接害死你们的孩子,害死她奶奶,她一夜之间又变成孤儿,被你施压让她坐了四年牢,她欠你什么,她什么都不欠,如今真相大白,你还处处紧逼,就凭着她爱过你吗?”
“你那些黑暗的遭遇,不是你伤害沈澐寒的借口,更不是她带给你的,既然你恨,你最应该杀的难道不是你父亲。”
“这一切都是父亲带给你的。”
周南安不想揭开他的伤疤,可是再这样下去,不仅沈澐寒会疯,他只怕也离疯魔不远了。
他说出的只是冰山一角,沈澐寒在监狱的遭遇他不知道,平白被摘掉子宫,只可能是遭受重击,身体也残破的像是在垃圾堆里捡起最好的拼凑而成的。
按照现在她活不过三十五岁,如果后面继续被傅霆琛纠缠,期间又出现变故,只会加速她的死亡时间,这是周南安不想看到的。
他不仅做不到帮她延缓死亡速度,甚至这一切还是他最好的朋友造成的。
他每次想起沈澐寒的乞求,脱口而出的话怎么都无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