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来到路易庄园后,他身上还是那几套粗糙麻衣,洗得褪色,衣领发黄。
被羞辱习惯了,路易艾德学会了不再反抗。
只要跟着照做,等他们那群人戏耍够了,他就能有一瞬短暂的喘息时间。
指缝间填满腥臊的泥土,昨夜下了场暴雨,早上一直没有放晴,雾蒙蒙的天际压抑得心里闷闷的。
身上起球的麻衣变得脏兮兮的,额角沁出的汗水被小小的艾德随意抹去,花猫似的小脸唯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神采奕奕。
突然脊背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跪地的膝盖红肿,疼得他重心不稳地一头扎进湿漉漉的土里,吃了满嘴泥。
罪魁祸首查得斯顽劣大笑,拽着他的金发,一下接一下地把他往土坑里砸,边砸边兴奋大喊:“他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哈巴狗。”
“真脏,像狗吃屎一样!”
被欺辱的路易艾德没吭声,也不反抗,他知道反抗只会被打得更惨,查得斯的母亲不会放过他。
似乎被他的无动于衷搞得兴致缺缺,查得斯一群人撇撇嘴,果断抛下他进了屋里。
当然,他禁止进入。
门口的牌子上写得很清楚——路易艾德和狗禁止入内。
庄园内几乎没人敢接近他,除了那位刚刚诞生并应聘照料花圃的玫瑰花匠。
一声惊雷过后,倾盆大雨而下,查得斯早就不记得他了,与那些小伙伴们在庄园内玩起了捉迷藏。
没有命令,路易艾德不敢停下来。
雨水混着泥浆形成泥坑,他就这么机械性得不知疲倦地挖着。
额前的碎发被暴雨打湿成簇状,他不在乎被雨水刺激到眯起的眼睛,单薄的麻衣被浇透,吸附在皮肉上。
两块肩胛骨瘦得凸起,平日有宽大的袍子遮掩,这下骨瘦如柴的身体在暴雨中,暴露无遗。
路易艾德的眼前有些模糊,他分不清是自己的眼泪还是雨水,只觉得为什么一定是他,他只是想有个疼他爱他的亲人,他也不想是人人喊打、人人欺辱的私生子。
忽然,头顶豆大的雨滴消失了。
转动僵硬酸涩的眼珠,小艾德以为是天空放晴了,结果在看到手边迸溅在水洼里的雨滴,他愣住了。
“你好”,撑伞的小女孩很漂亮,她有一双血红色如同陈酿的红酒一般的眼瞳,她笑着说,“我叫陶卿夏,下雨了,快跟我躲起来避雨吧。”
是天使?还是受命查得斯又来想法设法羞辱他的?
无数阴森黑暗的想法在脑海里一晃而过,可对上陶卿夏那双饱含关切与疑惑的红眸,路易艾德只觉得喉间干涩,说不出让她远离自己的话。
原来,即便是遭受如此对待,他从心底还是渴望被爱被关心。
一双白嫩纤细的手放在他脸前,细看指腹处还有刚刚脱落结痂后长成的新肉。
那一天,路易艾德怎么也不会忘记。
原来那个令他窒息厌恶又念想的庄园里,也有他贪恋奢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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