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轩豫猛然抬头,一把抓住鱼竿。
“咬钩了~”
……
元灵十五年,五月初九。
大日渐西斜时,韩香拎着一只锦盒,自中轴主道拐进平宁街。
锦盒中是一斤雨前龙井,价值三百两白银。
“宁府~”
韩香微微抬头,看着那块鎏金匾额。
“师父。”
“何事?”
被韩香托在马上的木箱内,高见秋的声音回荡青年耳畔。
“师父,您说得对。”
“若非陈师这层关系,莫言一斤雨前龙井,饶是一百斤,我也绝无可能见到宁轩豫。”
“古往今来,多少寒门子弟苦读圣贤书,一心为民请命,匡扶社稷,可惜终其一生,连庙堂的门都叩不开。”
韩香苦涩一笑,“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庙堂更甚呐。”
看着那两扇血一样的朱红色大门,韩香深吸一口气,上前数步,抬手拍响。
“咚咚咚。”
“嘎吱。”
大门开了一条缝。
门后探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
“请问你是?”
韩香从袖中摸出陈平安亲笔信,“在下韩香,想求见州牧大人。”
“这是玄秦稷下学宫七十二儒之一,陈平安陈儒亲笔介绍信,烦小哥交予宁大人。”
仆人眉头一挑,“玄秦?稷下学宫?大儒?”
略微沉吟,仆人并未接信,而是伸出右手,大拇指与食指轻轻搓动。
目的性很明确,要钱。
韩香细长眸子不禁微眯。
这是眼前仆人自作主张,还是宁轩豫授意?
韩香更倾向于后者。
“莫非这是宁轩豫对我的考验?”
这钱,给还是不给?
若是给了,宁轩豫会怎么看自己?
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腌臜小人?
与肮脏沆瀣一气,不能坚守心中的信念。
韩香传音入密,询问道:“师父,你说是给还是不给?”
高见秋:“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韩香:“一贫如洗了。”
高见秋:“那就不给。”
韩香:‘听师父的。’
“小哥,麻烦了。”
韩香装作看不见的摸样,愣头青般将介绍信怼到仆人脸上。
“哼。”
仆人冷哼一声,满脸嫌弃翘起兰花指,捏住信封一角。
旋即‘咣当’一声,将大门重重合上。
半个时辰后。
宁府大门仍未开启。
“看来,还得为师想办法。”
木箱内高见秋的声音一闪即逝。
……
两个时辰后。
日薄西山之际。
平宁街口,在韩香望眼欲穿的目光中,高见秋施施然走来。
“快,师父,给我银子。”
高见秋随手将一只钱袋抛给韩香。
“多谢师父!”
韩香未问师父钱是哪来的。
那多不礼貌?
而是再次来到宁府前,叩响大门。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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