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遥遥可望如龙般匍匐天际尽头的西塞边城。
恰逢日落昏黄。
大漠辽阔而幽远。
西北的风裹挟黄沙吹在身上,割裂肌体。
跋山涉水赶了半年漫漫长路,风尘仆仆的三人早已身心俱疲,完全没有欣赏壮美大漠的惬意心情。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远处即是此行目的地,玉门关。
隔着很远,三人便能望到黄土城墙根下,蹲着十来位懒懒散散抽旱烟的兵卒。
——
交接完毕后。
萧煞并未在玉门关过夜,告别韩香与卫褚便踏上了回家路。
说是担心兄长。
怕五尺大郎又被邻舍欺负。
十二月二十五。
韩香与卫褚睡在逼仄的石头屋内。
两人仅有两床散发酸臭味的包浆被褥。
也不知多少年没洗过。
卫褚打趣,说是身上盖着一具尸体。
当夜,大漠寒气刮骨,韩香与卫褚一夜未眠。
大殷肃州西境与游牧民族组成的赤焰皇朝接壤。
赤焰人善骑射,时常侵扰边关百姓,烧杀抢掠。
且由肃州西境起始至大殷腹地,沿途无拒仙关拒仙城这样的天险可守。
赤焰大军一旦倾举国之力进犯,轻易便可直捣黄龙。
迫不得已之下,大殷耗巨量财力、物力、人力,修筑了东西绵延近万里的西塞长城。
元灵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六。
清晨。
玉门关下的黄土城池中响起阵阵呼喝声、操练声。
韩香与卫褚跟着老兵们打了两套军体拳后,再绕城晨跑七八圈。
吃过清汤寡水的粟米粥窝窝头后,两人被长官分配至祁连塞。
一望无垠的大漠,壮阔而雄浑。
着盔甲,背弓箭,一手持矛,腰悬钢刀的韩香与卫褚登上玉门关城墙。
眯眼远眺。
风沙中,天边挂着一轮红日。
地平线一片殷红,仿佛被泼了一盆血,苍凉中透着丝丝妖艳。
若非红日在东,韩香与卫褚还以为夕阳西下。
两人上路。
犹如两只蚂蚁,爬行于蜿蜒土龙背脊上。
直走到日上三竿,风停,沙落,天空蓝的通透,才抵达祁连塞。
与看守祁连塞的两位老兵交接后,韩香与卫褚进入烽火台。
其实两人的职责很简单。
那便是登高望远。
一旦发现赤焰骑兵进犯,便立刻点燃烽火台,通知左右障塞。
烽火台下有狼粪、柴草。
白天点狼粪。
因为狼粪可产生滚滚烟柱,冲天而不散。
夜晚点柴草。
火焰熊熊,百里之内清晰可望。
一天十二时辰,两班倒。
一班六个时辰,一人三个时辰。
卫褚先站。
韩香抱了一堆干草铺在城墙上。
随即摘下头盔躺了上去。
脑袋枕着双手,嘴里叼着一根草,静静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
卫褚:“再有四天就除夕了。”
韩香:“还有两年才能回去。”
卫褚:“今年注定不能陪在娘子身边了。”
韩香:“我从未期待什么中秋、除夕。”
卫褚:“韩老弟,你不懂,家人在身旁,即使身陷地狱,内心也会很满足很充实。”
守卫障塞第一天,卫褚竹筒倒豆,叽叽喳喳与韩香说了许多。
“卫燕奴,我家娘子给我们俩的女儿取的名字,咋样?”
韩香:“嫂嫂腹有诗书。”
卫褚鼻孔朝天,“当然,我家娘子可是没落贵族小姐。”
“能娶娘子为妻,我卫家祖坟青烟冒起八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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