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绣县两位腰悬钢刀的捕快来到文水村。
不多时。
老村长郭劲世与其儿子郭省,领着两位捕快往张家祖宅走去。
文水村村民们聚集一处,你一言我一语。
“那孩子倒大霉了,不仅要去服徭役,而且一顿板子绝逃不了!”
“服徭役?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那孩子是外乡人,那五亩地可不是他自个的,而是县太爷看他可怜,租给他种的。”
“现在庄稼全毁了,只服徭役、挨板子,已是县太爷格外开恩了。”
“我怎么听说,上头的政策是对招抚而来的流民,每人给十两银子,用以盖房,还赠予五亩田地,划归名下。”
“听老村长说,那孩子好像只得了一两银子。”
“现在连土地都不是自己的。”
“嘘,噤声!”
“你没听过啥叫山高皇帝远吗?”
“再者,真要严格按照朝廷政策来开展工作,地方官吏们还怎么捞钱?”
“谁来种地不重要,地是县太爷的很重要。”
……
元灵十二年,六月十八。
给小儿子挖坟回来的张朱,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将大儿子张星叫到院里。
“你太平哥的地,那些粟米苗子,是不是你拔的?”
“老实说,别撒谎。”
今年十一岁,只比张朱低半头的张星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不敢骗爹爹,是……是我拔的。”
啪的一声脆响。
张朱抬起手臂,狠狠一巴掌,直将张星扇趴在地。
神情憔悴的朱虹张了张嘴,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张朱欲哭无泪,“那不仅仅是粮食那么简单,你是在害你太平哥的性命啊!”
张星缓缓爬起身来,低垂着脑袋,死死握着拳头。
看着儿子嘴角渗出的丝丝缕缕鲜红,半边面颊上无比清晰的巴掌印。
张朱慢慢蹲了下去。
蹲在儿子面前。
老娘、小儿之死,外加大儿这档子事。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男人再也撑不住。
遍布裂纹,好似用黄土洗过的两只粗糙手掌抱住脑袋。
男人如孩子一样呜呜哭泣。
一颗颗滚烫泪水摔落地面。
看着小老汉一样的父亲。
看着那身缝缝补补的破旧麻衫。
看着那满头如荒芜杂草一样的头发。
张星也哭了。
为了照看小儿,也不知多少夜未合过眼,脸色苍白,以至于连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的朱虹也哭了。
张朱:“县衙捕快来了,去给你太平哥磕头认错。”
朱虹一把抓住张星手腕。
用劲之大,女人掌背满是一条条蜿蜒凸显的青色血管。
直抓的张星生疼。
“不许去!”
“孩他爹,咱们就这一个儿子了!”
……
“咚咚咚。”
“太平,在吗,开开门,我是你郭叔。”
“郭叔,进来吧,没插门闩。”
嘎吱声中,张家老宅院门被推开。
映入韩香眼帘的,除了老村长与郭叔,便是两位捕快了。
其中高瘦那位上下打量了少年几眼,询问道:“你就是租种县太爷土地的那个外乡人?”
韩香点点头,“是我。”
嘭的一声闷响。
另一位捕快将枷锁扔到韩香身前。
“胆敢毁坏县太爷土地。”
“判你杖责三十,前往肃州边境服军役两年……”
“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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