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
“师父。”
“不见。”
第四日。
“师父。”
“闭嘴。”
第五日。
“师父。”
“逆徒,小心为师将你逐出师门!”
……
夜幕浓重,难辨五指。
似是天河溃堤。
秋季最后一场雨,下的格外猛烈。
啪啪啪~
小陈真冒着大雨冲进北街,草鞋踩在青石板上,踩出无数朵水花。
一刻钟后。
小院外。
小陈真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泥水中。
旋即开始哐哐磕头,砸出片片水花。
小院内,灯火骤亮。
一把油纸伞,遮在小陈真上方。
“师父,我娘……不行了。”
“我……我想求您救救她!”
小陈真红着眼眶,嗓音有些嘶哑。
高见秋低头,俯视年仅八岁的徒儿。
小小的身躯,在秋雨中,瑟瑟发抖。
这一路跑来,也不知摔了多少跤。
下巴,肘部,膝盖都破了皮,雨水混着血水。
麻衣、草鞋上,糊满泥泞。
小小脸蛋,此刻煞白如纸。
“我……试试。”
高见秋抱起早已疲累不堪,又被寒气一激,说完话就晕倒的小徒弟,回屋放在床上盖好。
看着面色苍白的小徒弟。
高见秋思索片刻后,毅然从墙上取下长刀惊蛰。
然后对着手掌利落的划下。
一道鲜血,便顺着掌缘往下流。
晶莹,剔透,宛若珠玉琉璃。
高见秋掰开徒弟发白的嘴唇,任由血液流入他口中。
等了会儿,见徒弟面色终于红润,唇色也恢复正常,这才舒口气。
“师父……”
小徒弟睁眼,便看到师父坐在床前。
“醒了,就回吧。”
“这个你拿上,回去让你娘喝下,若有疑虑,就说是师父给的宝药。”
高见秋拿出一个瓷瓶。
“好的……师父。”
小徒弟极为机灵,高见秋掌心还未完全愈合的血痕,让他想到些什么。
下了床后,对着师父重重磕了个头,才神色复杂的离开。
“你娘生你而落下病根儿,多年来病卧在床,已药石难医,也不知为师的血……是否管用?”
望着徒弟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高见秋却没有相送之意。
他早已没有恐惧,却不知为何迟疑。
或许,是怕徒弟失望吧!
……
次日。
雨停后。
气温骤降。
高见秋一大早没有刷掌控度,而是立在院门口,漠然的看着长街。
直至正午。
才听到熟悉的、由远而近的奔跑声。
很快,小徒弟那张红扑扑的脸蛋映入眼帘。
高见秋嘴角这才翘起????号。
“你娘好了?”
“嗯。”
小徒弟重重点头,傻笑道:“多谢师父。”
“师父,这是我娘让我带给你的。”
小徒弟说着,将一块裹得严严实实的手帕,递给高见秋。
“今儿个就不练了,回去照顾你娘吧。”
“好嘞。”
看着小徒弟跑远。
高见秋将手帕系在一起的四角解开。
看到了一根润白的簪子。
还有一封字迹娟秀的信。
信里,小徒弟娘亲并未提及她自己,也未提及儿子,更未提及高见秋。
只是写了些大殷皇朝,男子进行及冠的一些流程。
大殷子民,十六岁及冠。
大殷士族举行冠礼,多为戴帽。
而平民百姓由于买不起新帽,多数会以木簪、劣质玉簪代替。
高见秋手中玉簪,温润细腻,远非那些粗劣之物可比拟。
“这是将陈真的冠礼,交予我了吗?”
“怎么看都像托孤……”
高见秋怔怔的看着玉簪。
喃喃道。
“可我……也才十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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