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不是最显眼的,更显眼的则是他脸上带着的那一张白色面具,鲜血泼洒的纹路印刻在上面,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是那般的诡异与优美,就像一幅掺杂着各种情绪、画面扭曲的艺术画作。
过于宽大的黑色风衣披在他的身上,他身躯微微前倾,让手中的[千门斩]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如同一根衣架将风衣内部的场景一览无余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白色与黑色的云朵交汇着,银白色的天使围绕在猩红巨大的十字架旁边,手握着各种各样的乐器,演奏着荒诞而诡异的赞歌。
来人正是罗教,他望向坐在茶桌对面的会长,“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我。”
会长听后则是淡然一笑,“我想您应该也不是不遵守信用的人,没有选择从正门进入,那一定是采用了其他的方法进来的。
不过您还真是恶趣味呢,让我这个老骨头在这里坐了这么长时间,说实话,在位置上坐久了,脊椎多多少少会感到有些酸痛。”
说着,会长还煞有其事的捶了捶自己的后背,但罗教则并没有理会太多。
“这一点您放心,老先生,当人到齐了之后,我自然会现身。”
“哦?”会长轻轻的挑了挑眉,“也就是说,还有另外一个人?”
罗教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扭头望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康斯坦丁,“我要等的人,就是她。”
康斯坦丁脸上虽然还是挂着那一副职业性的微笑,但其实心中早已思绪万千。
身为与铅玻璃进行谈判的出面者,在铅玻璃离开之后,康斯坦丁便意识到她的身份与存在早已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之内,所以他并没有为自己做过多的介绍。
随后,她便朝眼前的罗教微微躬身,“很高兴见到您,血皇帝,想必您应该也见过我了。”
“是的,我对你的印象十分深刻,康斯坦丁女士。”面具将罗教的表情和面容遮挡住,让人看不清他面具之下的表情。
但是那语气之中的……
康斯坦丁听后,不由得轻轻一笑,“能被先生记住,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罗教听后则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是啊,你确实该感到荣幸。”
康斯坦丁听后不由得一愣,随即宛如恶魔般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所以……想好了吗?你是选左耳还是右耳?”
“什么?”
咔——
那是肉体被刀刃切割的声音。康斯坦丁只感觉左耳一凉,随后便模糊的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湿润的触感划过脖颈,她伸手去摸去,只摸到了一滩猩红的血液,随后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涌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啊……”
康斯坦丁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一只手用力的捂住,那早已被削掉的左耳,嘴里不断发出了低沉的呻吟。
罗教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波澜的话语,自他口中传出:
“感谢你为我好好的上了一课,那就是\"与他人合作之时,一定不要展露出过多的善意\",看来我们向您表达的善意,让你误以为我们是能被你攥在手中任意摆布的棋子了。”
“我的队员们都很愤怒,割下你的耳朵,已经算是对你的仁慈。”
当然,罗教那么做并不完全是出于对康斯坦丁的不满,其中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震慑眼前这位待在安全屋当中,那么长时间的老东西,让他知道与他谈判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一个可能会突然暴起要了他性命的暴徒。
随后,几条青芒丝飞出,缠绕上康斯坦丁那只被切下的左耳,随后便一把扔在茶桌上,还未干涸的血迹将桌面染了个腥红,而会长领口处的,领带上也沾染上了不易察觉的点点红色。
他必须让眼前的老者知道,自己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
当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他的组织,他背后的势力,使他拥有这样做的资本,毕竟这里可是基金会,可不是他能随便乱来的地方。
但是……
会长瞥了一眼,静静的躺在茶桌上的左耳……
他相信,如果自己有什么越界的举动,那自己失去的或许就不是左耳那么简单。
但是会长还是皱起眉头,装作一副质问的姿态望向罗教,“先生,我为我管理上的疏忽向你道歉,但这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他打算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来看一下与自己谈合作的究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冲动毛小子,还是一个心机深沉的谈判家。
而罗教又怎能不知道他心里面的那一点点小心思,于是顺着,眼前居然在心意缓缓说道:“我的队员在接受贵方的治疗之时,因此中毒,甚至差点丧失生命……
我的队员们因此都非常的愤怒,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很难平息他们的愤怒,希望您,能够理解……我的苦衷。”
会长听后眉毛微微翘起,最后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姿态,沉默片刻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认同了罗教的说法。
同时,他也在心中确认了眼前之人并不简单。
然后会长便看向依旧半跪在地上,捂着左耳处伤口的康斯坦丁,用着淡漠的语气缓缓说道:“康斯坦丁,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和眼前这位先生好好聊聊。”
康斯坦丁听后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此处,她也没有感到惊讶或者怨恨什么的,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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