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霜仿佛被困在一片混沌之中。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慌乱地摸向脑袋和两条腿。确保四肢都还在，她才颤抖着站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沿着看不见的阻隔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她喘息了一会，等心情稍微平复下来，开始小心打量周围的环境。
她好像被关在了一个房间。严格来说，她是在一个房间的墙里。她可以直接看到房间里的摆设，但视线范围仅限于墙体的这一百八十度。
也许自己摸到的阻隔就是墙体。
她这样想着，往后退了一步。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门和墙的摩擦声似乎沿着墙体传导到她所在的密闭空间，听得不算真切。
她贴在透明的墙上，使劲看向门口的方向，但什么都看不到。
过了一会，在她余光的角落里出现了一块轻颤的裙角。
再接着，有一个人的身影慢慢挪动过来。
她扑过去，想看清来者何人。
待这个人的半个身子露出来，她惊呆了。竟然是老了几岁的赵如息。
她走得很慢，看上去身体很虚弱的样子，一头乌丝成了齐肩短发，看上去无比憔悴。
身后紧跟着进来的是陆祈安。
他小心地跟在身后，左手大开放在腰后，随时准备搀扶赵如息的样子。
他身材依然高大挺阔，但头发半白，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刀刻般的痕迹。
宋凌霜看不出两人的年纪，只觉得赵如息看上去四十岁不到的样子。但细看五官还要更年轻一点。她痴迷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她是生病了吗？很严重吗？
不惑之年的陆祈安，看向她的眼神依然让她心动不已，想来两人的感情经过时间的打磨，已经越来越深厚了。
她听不清外面的声音，只能通过两人的反应去猜测在说什么。
只见陆祈安把床头升起来，小心地扶着她半靠在上面，随后起身接杯温水，试过温度了才递到她嘴边。
而床上的赵如息抿了两口就不再喝了。
陆祈安似乎看到她了，眼神恢复了锐利，那一瞬间似乎刺穿了她的身体。
宋凌霜有点害怕地往后躲了躲。
身着白大褂的人鱼贯而入。她松了口气，原来是让门口的医生进来。
所以这里真的是医院？
环境温馨舒适，窗外绿树成荫，远处还能看见湖水粼粼。她以为只是陆祈安的某一处别墅。
陆祈安退后两步让出位置，让推着仪器的医生上前为赵如息做检查。他们把很多复杂的线贴在她的头上，把仪器留下，然后退出去了。
陆祈安坐在床边，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嘴角上扬，看向她得眼神温柔宠溺，还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宋凌霜呆呆地看着微笑的陆祈安。她从来没见过他这般轻松愉快的笑意，她甚至都能想象到这个男人此刻的情话是多么甜蜜动听。在公司里，陆祈安对她永远只是上级对下级公事公办的语气，即使是笑容也是客套而疏离。
不知道说了什么，床上的赵如息伸手握住了陆祈安的手，让对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