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黑夜,在人们的睡梦之中,或甜美或惊惧或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而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夜是无眠的,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静静艰难地等待黎明,不亚于长途跋涉。沙漠,沼泽,戈壁,大雪山;猛兽,厉鬼,妖魔,甚至更奇异的东西,都会一一呈现。这绝不夸张,但是最可怕的还是孤独,无助,彷徨,失落。
新的一天来到了,对于冬季来说,这样的天气不算多。即使在香港,也是这般。阳光普照,充满朝气,海水的彭湃也似乎高了一个力度,变得铿锵有力。像美妙的音乐,像可以幻想可以看到可以感知的美妙风景。
一中,如同昨日。教室里坐满了学生,不管注意听讲的,还是昏昏欲睡的,总算是给足了老师的面子。逃学的自然也大有人在。但是这批人,已经直接从老师的脑海里过滤掉了。真正让老师自豪,感到满意的,还是那些名次遥遥领先与其他同学的好学生。
例如慕容长空,他的座位靠近前排,正中。每个老师都可以一眼看到他,而每个老师,无论哪一科的,一进教室最先去看的也是他。能教出这样连年第一的优等生,是极为自豪的事情。哪个班里有这样的学生,都会自动升格,老师们和别班老师在一起的时候,也会从心理上觉得高出一等。
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几个老师都发现,慕容长空没有认真地去听讲,虽然慕容长空属于天赋加勤奋型的,有些基础知识听不听没关系,但是他的表情好像也不太对。脸『色』有些苍白,眸子里时而呆滞,时而又十分地复杂。几位老师,在讲课途中,也都忍不住问了好几次,问他是不是不舒服,生病了。
慕容长空回答没有,他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失神状况,引起众人的诧异惊讶也是很正常的。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中午的时候,刚出教室,就被一早就等候的张耀扬拉住了,在去餐厅的路上,后者不住地问东问西。慕容长空只是简单地搪塞了几句。
“阿扬,下午放学后,到楼顶等我,记住,你一个人去。现在,不要打扰我了,有许多事情,我需要自己好好想一想,行吧?”慕容长空『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凝重表情。
张耀扬哪里还敢说什么,心里再疑『惑』,也只能压制住了。他似乎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不然自己的老大不会这样子的。昨天回家后,他也问过自己的父亲,而他的父亲知道的不多,只是说慕容长空的父母是十几年前搬到渔村的,并不是原住民。虽然来得晚,但和乡亲们关系打得好,也没见过什么有钱的亲戚找过他们,他们也很少离开渔村。属于与世无争的那类人。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走出教室的一霎,慕容长空脸上的神情肃穆,但颓败之气,一扫而去。他的眸子里出现了坚定的神『色』,像是经过一天的考虑后,对什么事情下了很大决心,和最终决定似的。他迈着同样坚定的步伐,向楼上走去。
楼梯是直通顶楼的,在通过一个矮房,就到达了楼顶。太阳正慢慢落下去,温暖的气息也都仿佛被带走,风儿清冷起来,刮进脖子里,有种刺骨感。
张耀扬已经在楼顶上等了,楼顶上本来也是约会的好地方,尤其是夜晚即来的时候。他上来的时候,还先清了清场。约会的几对小情侣看到他,也都吓得离开了。而不知真相的人们,还以为这里要发生帮派决斗呢。天地盟的学生小弟们,看到老大这样严肃,也都猜想要发生什么大事,虽然自己老大没叫跟着,但是担心自己老大安全,几个心腹头目,还是带了一批人等在了五楼上。一中有好几座教学楼,高中部就有三座,这只是其中一个,楼高五层。
“老大,你来啦!”张耀扬听到脚步声,还没看到人,就急切地喊道。
“恩!”慕容长空应了声,走上了天台,看了眼他,示意他跟着,两人走到了楼边上,从那个角度,可以看到半个学校的情况。也包括停在校门口的那辆鲜红崭新的跑车,因为这楼几乎是正对着校门的。人儿看不太真切,但能依稀看到那飘扬的长发。
“阿扬,我知道你有许多话想要问我,不过,昨天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对你说,放心吧,我不是刻意隐瞒你的。咱们好兄弟,亲兄弟一样。只是这事情现在你知道了,对你不好。我用了一夜又一天的时候,才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件事实。令我震惊的事实!”慕容长空目光望着前方,眼神悠远起来。
张耀扬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对我而言,这将是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事件。你知道这点就够了,等以后,我会把这一切再详细的告诉你。希望你能理解。我昨天还是一个普通的人,而现在不是了,并不是我有什么非凡之处。我并不想这样,但我无法改变,现实也令我不能去改变。我的良心,我的血『液』,要我做出了我不愿意的选择。而我别无选择,以前我不信命运,现在信了!即使被命运玩弄,我也认了,但是顺从命运的选择,不见得不能自主。我要走出我的人生来,我要它,和我的勾画不同,但要同样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