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青琢磨着陆政东的话,对于曾怀德,她是了解的,陆政东说得确实没有错,曾怀德锋芒太露,有时候有种急于求成,这一点连老太爷也批评过他,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蒋思青看了陆政东一眼,其实这里面很大一个原因也是眼前这位男人造成的。
曾怀德这样的性格无疑是树立了不少敌人,这和她所做的一样,都是饮鸩止渴,只不过曾怀德是在仕途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而她连初窥门径都算不上,从这个意义上讲,曾怀德和陆政东相比也差了不是一点点。
至于经济问题方面,曾怀德也是不干净的,在这方面同样和陆政东没有可比性,她是处心积虑的想找出陆政东在经济上的问题都没有找到,这要么是陆政东做得很干净,要么确实是鱼和熊掌做了取舍。
她能够处心积虑的找陆政东这方面的问题,别人一样能够找曾怀德以及系统人都是把持着肥缺,之所以现在没有动这些人,不过是老太爷还健在罢了,而一旦老太爷不在了,树敌过多,把柄又太多,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隐忧……
虽然对于陆政东所讲的,蒋思青从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认同,但她却是反问道:
“你不觉得这样不合情理吗?曾家倒下了,云家也少了一个劲敌。笑道了最后,多好的事情啊。”
蒋思青没说陆政东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因为她知道陆政东既然这样说。想必是有其他什么想法的。
陆政东笑了笑:
“曾家完全垮了,从短期来看,于云家也好,于我也好,确实是少了一个劲敌,可是从长远来看,这不符合我的利益。也不符合云家的利益,这一点我不多说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的。正是因为有这个基础,才可能有谈的。”
对于这一点,蒋思青倒是知道,云家和曾家作为对手。相互间互相争斗的同时,也相互分担了很多压力,由于相互的制约,也少了其他的猜忌,而曾家一旦完全垮掉,云家失去了制约,很多人就会担心云家一家独大或者尾大不掉,损及自己的利益,势必会联合起来制约。那样的结果恐怕比曾家来得猛烈得多。
一个被削弱的,但依然还有一定竞争力的曾家,对云家来讲。反而会更好。
而陆政东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他针对曾怀德,而不是曾家,虽然在蒋思青看来,曾怀德和曾家实际上是无法分割的,但也不是没有例外。何况陆政东什么威胁的话都没说,但是有些话远比威胁更厉害。陆政东讲什么经济问题,想必是抓到了曾怀德一些确凿的证据。
陆政东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他是决计不会放过曾怀德的,他也掌握了曾怀德一些证据,但如果就此要彻底扳倒曾怀德,那无异于是点燃一场极大的战火,这不符合他的利益,这样做,也是对曾怀德一种无情的打击,或者讲是一种曾怀德最难以接受的打击,还有什么比来自家庭内部对他的抛弃让他难以忍受?
当然这样的抛弃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抛弃,而是逐渐的资源力量等等朝着其他方面倾斜。
用这样的钝刀一刀一刀的割着曾怀德,这远比一棍子打死他更让他痛苦……
蒋思青沉吟了一会终于开了口:
“我承认你说的这一点有些道理,但我已经说过,我不能代表谁,最多也就代表我自己,更何况,一个家族要培养一个接班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你一样。”
陆政东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无论什么地方培养一个接班人都不容易,你确实也不能代表谁,但这些话你可以转达,想必你家老太爷应该会做出决断的。”
陆政东顿了一下看了蒋思青一眼才继续说道:
“不过,真要中兴曾家,我觉得还是你合适一些,我依然对你的那个不经意的提议感兴趣。”
“不要说我根本没兴趣从政,就是有,你觉得像我对家族来讲犯下滔天大罪的人物,还有这个可能吗?你这是想搞乱曾家,不过你这也太不高明了。”
蒋思青带着自嘲和讥讽的口吻说道。
陆政东却是摇摇头:
“你放眼看一看,你们曾家第三代年轻者和第四代中谁比你更优秀?没有吧?
你真要将功赎罪,或者真要守护你们的曾家,那只有真正的走进来身体力行,至于你说的不可能,现在你家老太爷还在,那就一切皆有可能,永远不要低估你家老太爷在这方面的眼光;至于你说的搞乱曾家,有你家老太爷坐镇,我有那个本事吗?我说过,我不排斥零和游戏,但更喜欢双赢,一个有一定竞争力的曾家对我更有利,就算再退一步,你我现在总算是熟人了,有什么事情也有一个沟通的渠道,免得有时候误会擦枪走火,这也是好事,政治很多时候都是一种妥协,你总站在对立的立场看问题,那会蒙蔽你的眼睛的……”
蒋思青不禁又笑了起来:
“你的口才真是一流,说得我都有点相信自己是中*国的撒切尔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