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沅沅不似一般大家闺秀坐有坐样、大方得体,反而支着一只胳膊倚在窗边,手指抚着额角,一派怡然自得的潇洒模样。
暗卫知道听雨斋是季骁的地方,所以十分注意白沅沅的一举一动,也警惕着房内是否会有某些不被欢迎的人进来。
可暗卫目不转睛盯了半晌,却只见白沅沅静坐片刻,喝几口茶,便施施然离开了。
然而暗卫没有注意到的是白沅沅在临走时迅速地在茶盏的茶托
至于纸上的内容,别人无从得知。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
“既然众爱卿一致举荐,那便着太子越庭舟负责晋州瘟疫一事,三日后出发,不得有误。”天启帝仍旧摆出一副慈父嘴脸,又关切了两句,“此去晋州危险重重,太子可千万要保护好身体。”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兵部侍郎白竹微何在?”
“微臣在。”白竹微迈出一步,清风朗朗,君子如玉。
却是块带着凛冽杀意的血玉,让人感到扑面而来的威压与冷肃。
天启帝:“你且领三千军力,与太子一同前去晋州,保护他的安危。”
白竹微面色不变,拱手道:“微臣遵旨。”
“散朝——”
太监尖利的嗓音划破空气,直直地锥向越庭舟,将他从不知名地幻梦中唤醒。
竟是,一模一样。
越庭舟看着朝臣看似关切实则庆幸的表情,与那真实到诡异的梦境竟是惊人一致,一种现实与梦境重叠的荒诞感迅速涌上他的心头。
如临深渊,似乎多走一步便要坠入无尽黑暗,成为暗夜长河中最不可见的一点的不安缓慢蔓延着。
那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情景。
甚至连大皇子与五皇子的一唱一和都完全相同,只是多了一个白竹微。
越庭舟注视着周围人离去的身影,那些既像预知,却又有些出入的梦境,到底是为何解?
他像是被一个隐形的蛛网死死地粘在了上边,只偶尔给他些光亮,不至于让他完全丧失了生的希望。
不过天启帝只留给越庭舟三天的时间,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索那些诡异荒诞的梦境,他必须速速备好此番所需要的物资。
此次晋州之行,大约不会安稳了。
白竹微也是同样。
甚至回府之后,不待白竹微亲自吩咐,白行健已着人去准备了。
白竹微的妻子陈氏知道不能违抗圣意,此时正在默默垂泪。
她诞下孩子才刚满一月,丈夫便又要去那极危险之处,大喜大悲让她泣不成声。
白竹微既觉得对不起妻儿,但又觉得这是男儿应当承担的责任,心情也颇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