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阁
岳夕儿坐在美人榻上,杏眼扫过底下跪着的男人,一脸的怨愤不平。
抬手猛地在榻上一击,只听她凝声道,“她沈怜霜当真的贱命,这样都还死不了!”
岳夕儿杏眸中闪烁着冷光,从她眼中倾泻而出的寒意让跪在底下的男人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小的办事不利,请夫人责罚。”男人一边擦着额际的冷汗,一边声音发颤的说道。
“小姐,我们我们是否需要回沈府看看。”绿翘上前问道。
绿翘一说,岳夕儿这才想起,若是怜霜回沈府乱说些什么,自己怕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收拾行李。”岳夕儿起身对绿翘说道,绿翘应了声,两人便朝着里屋去了,看着岳夕儿的身影渐渐被门挡了去,男人这才惊魂未定的大吐了一口气。
岳夕儿领着绿翘回到沈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夕阳西下,只留下余光未散的晚霞。
“二夫人回来了。”看门的小厮一见到岳夕儿面露惊讶,同时毕恭毕敬的上前接过绿翘手中拎着的包袱。
“小姨怎么也回来了?”这正是用晚膳的时间,岳夕儿的前脚一迈进客厅,怜霜一眼就看见了她。
看着怜霜毫发未损的坐在那里,笑容灿烂,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岳夕儿的心中说不出的憋闷,但还是笑意盈盈的回应了怜霜。
“既然回来了,赶紧过来坐吧。”姚老夫人抬眼淡淡的看了岳夕儿一眼,此后就一直没有再说一句话。
岳夕儿在沈万君身旁的位置坐下,沈万君拧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也再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
晚膳就就在这样异常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一片安静下各怀心事。
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被翻新休整了的琉璃瓦和围墙,怜霜的心中不是没有触动。
“小姐,侯爷他还是对小姐极好的,只是那老夫人太过苛刻了。”蓝心由衷的说道。
怜霜没有应话,径直的走了进去,屋中的家具也添置齐了,书房的书架中多了不少新书,原来随意搁置的东西也都被一一的整齐的装进柜子里面。
“小姐可回来了。”门外,是阿星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多日不见,阿星看起来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样了。
怜霜神色冷淡的点点头,随后就头也不回的径自回了房,一句话都没有说。
阿星疑惑的看向蓝心,神色甚是无辜,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小姐不高兴了吗?阿星心中不安起来。
见状,蓝心上前安慰道,“你别介意,小姐只是近来心情不好。”
阿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才放心下来。
打开窗户,扑鼻而来的阵阵清香,似乎来自梦境,看着碧草丛生簇拥下的溪流,怜霜眼中的微光轻轻的跳动了一下。
大自然的美妙,果真无时不在,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枯荣,如今却是碧绿幽蓝,美不胜收。
远方的星辰高挂在枝头,像是树上结的果实,一颗颗灿灿生辉,美丽至极。
还记得某个夏夜,一个天真的孩童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姐姐,你知道吗,星星代表永恒,我的母妃去世了,她化成了星星,在天上一直守护我。”
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小,只是听着这样一个唯美而忧伤的故事一次又一次的落泪。
长大成人,钱尧送给她一颗星星状的翠玉吊坠,而自己自此便不能自拔的陷入了一场美妙的爱情幻想中,任自己不停的沉沦。
现在回想起来,钱尧和沈碧茹之间并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寻,而是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说服自己钱尧爱的是她,他和沈碧茹只是朋友关系。
怜霜想,当初的自己或许并不是爱钱尧,而是爱上他为自己编织的那场美梦。
这时候,窗前一个黑影闪过打断了怜霜的思绪,她眸光一冷,赶紧披了衣裳悄悄的追了出去。
看黑衣人踉跄的背影,似乎是受了伤,那仓皇的步调有些凌乱,像是在躲什么人。
怜霜也不由加快了步伐。
可是追到一处转角的地方,那黑衣人就离奇的不见了,四下张望,他受伤了还会往什么地方去。
见把人跟丢了,怜霜只好往回走。
她的脚刚迈出去一步,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寒光朝着自己逼近,她躲闪不及,硬生生的让人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刚才的那个人,他发现自己跟踪他所以藏起来了。
怜霜在心底暗骂自己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
“我没有恶意。”怜霜淡淡的说道,似乎并没有收到一丝惊吓。
男人一手握着刀,一只手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这样的距离,怜霜能够听清他沉重急促的呼吸。
“我看你受伤了,需要我帮忙吗。”这无关善良,怜霜只是不想激怒身后的人惹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救了他自己可以安全,何必为难自己。
黑衣人没有说话,怜霜却明显的感觉到架在脖颈间的刀有所松动。
怜霜也不婆婆妈妈的和他僵持,索性避开身子转过身去看他。
“你干什么。”黑衣人见怜霜竟然如此的大胆,面色有几分愠怒,他受了伤不代表一个女子他还制服不了。
“别动。”怜霜瞪了他一眼,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撕了裙角就要为他包扎伤口。
看着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伤口,怜霜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看起来是剑伤,已经伤到了动脉,才会血流不止,得赶紧止血才行。
怜霜不有多想,拉着男子就往回走,“跟我来。”
男子错愕的看着女子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柔软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渗入他的心头,这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何有一种不知名的熟悉之感。
若非是感觉女子似曾相识,或许他不会冒险留下活路。
怜霜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让男子先坐下,自己便开始忙碌起来。
怜霜一直有看一些医书,也懂得一些简单的药理,平日为了学习,她都是找一些小动物来试验的,从来没有正经的替人医治过,尤其是刀伤,伤口还这样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