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秋眨眨眼,又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倒也不急着争辩了,甚至还把想替她说话的霜华跟陆弘文给拦了一下。然后就听她说:“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成想庄子能起火呢!
至于咱们这个家,如果真受了连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谁让我是父亲生的孩子。咱们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只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她这话一出,二夫人罗书兰当即表态:“我们二房愿意与阿秋有难同当!”
陆萧宇也跟着点头,“对,阿秋是我们家的孩子,不能无事百般好,出事就调头跑,那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阿秋你放心,不管到什么时候,二叔二婶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就算要抄家咱们也不怕。”
“糊涂!”陆老夫人气得一个茶盏扔了出去,谁也没砸着,自己还差点儿闪了腰。她一手托着腰一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然后指着自己二儿子的鼻子道,“你不当家做主,自是不知撑起来这个家有多难。你哥哥寒窗苦读,凭一人之力拉着整个家族从山里走出来,你以为是那么容易呢?你说抄家就抄家,你说不怕就不怕?对,你是不怕,反正你什么都不是,从来没为这家里出过一分力,就算要抄,抄的也是你哥哥的心血,同你没关系,你当然不心疼!”
陆萧宇觉得跟这个娘没办法讲道理,该说的过去那些年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可做娘的偏心,嫌弃他这个二儿子什么都不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于是干脆一声不吭,随老太太骂。
老夫人见骂二儿子骂不动,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什么回应,便又将矛头指向陆辞秋。
“你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陆辞秋一脸无辜,“方才不是都说了,我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
“你……你这是铁了心要牵连一家人?阿秋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陆老夫人都气哭了,“建庄子是你自己的主意,你从没问过家里,所以你那庄子跟咱们陆家有什么关系?”
陆辞秋说:“庄子是跟陆家没关系,但我不是跟陆家有关系么!祖母,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也没有办法啊!难不成我说这事儿我一人担着,与陆家无关,那官府就能听我的?
小事也就罢了,要罚也是罚我一人,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怕是非得陆家跟着一起担,才能担得起了。我也不瞒祖母,我那些药品都是珍材,独一份,烧了就没了。而且那些药对于皇上、对于整个南岳、甚至对于整个天下来说,都是宝贝。皇上初次听说我有那种药时,高兴得直接把太子府给了我,还把太子府里所有的东西全都给了我。不然祖母以为那太子府我是怎么弄到手的?那都是用好东西换的。
可现在完了,药品没了,太子府我还收了,皇上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肯定是要拿整个陆家开刀了。”她走到座位处,坐了下来,边上挨着云婉儿。
云婉儿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阿秋,这事儿咱们也不能太悲观,我听说千秋庄是被人放的火,那是不是只要查到凶手是谁,咱们就不用负这个责任了?”
陆老夫人又哼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皇上要是信有人放火,就不会把萧元扣留到现在还不放回来!咱们这个家走到今天是多么不容易啊!你说你做事之前怎么就不能为家里想想?啊?从前你说你父亲不疼你,我都是帮着你说话的。你父亲每每说你是个白眼狼,我都会训斥他,会替你说好话。可是你这办的都是什么事啊?你还当真是照着你父亲说的道走的,说你不为这个家着想,你还真不为这个家着想?阿秋啊,你太让我失望啊!”
陆老夫人重新坐回椅子里,愁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