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只身去了门房,等了好半天,正当有些不耐烦,准备再寻途径时,那人回来了,一脸的笑意:“禾二姑娘,我家三夫人有请!”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禾早见过的丫鬟,知道是润王府三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
禾早就挑了下眉。
那丫头叫做春绿,走上前,先施了一礼,目光中似有深意:“禾二姑娘,我家夫人有请,请!”
禾早跟在她身后,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你家三夫人在家里?三公子可在?”
那春绿就一偏头,露出姣好白皙的脸颊,微微一笑,模样很谦卑:“我家公子自是在的,我家公子现在正在招待客人!”
她又看了禾早一眼。
禾早心领神会,知道这对主仆是在趁机帮助自己。她马上笑道:“可是刘少爷,正好,我就是接他来的,听说他往你们府上送药,我有急事找他!”
那春绿眼睛闪了闪,却摇头:“禾二姑娘,我家公子的事奴婢却做不了主,还请姑娘见谅!”
禾早眉头一皱,还待说话,那春绿却已经指着面前的精致笑意吟吟的说了下去:“二姑娘,那边是碧落院,是我家大公子的院落,再往前,则是碧情院,是我家二公子的院落,我家三公子的院落,是在这后面,叫做碧墨院的,但是一般上,我家三公子都不在这里,是从这条小道往前走,拐过假山之后的高处,那里精致可好,所以我家公子特意把那里的一处院落做了书房,公子对书房看得很紧,就是我家夫人都不许轻易过去呢!”
禾早如果不知道这是春绿主仆对她的提示也就笨成猪了。她微微笑着,等待下文。
没过一会儿,春绿就装作肚子疼:“哎呦,禾二姑娘,还请您在这里等一会儿,奴婢肚子疼,先去……哎呦……您等等啊……”
说着一溜烟跑了。那捂着腹部,弓着腰的姿势,还真像是腹痛受不了的。
禾早唇角溢出微笑,安暗想这位润王府的三夫人与丫头都是个妙人儿。
她扭头看了一眼跟着的两人,轻点了下头。
其实,这次她之所以敢只身就进入到润王府,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她身边的这两个人。
都是阿澈送给她的。
是一对兄妹,一个叫做锦月,一个叫做锦辉,都是会功夫之人。
有他们在,禾早的安全基本不用担心。
她说过这话后,锦辉就点点头,朝锦月嘱咐道:“你需护着姑娘,我去去就来!”
这两个人都是阿澈的心腹,对阿澈忠心耿耿,目前接触时间太短,还看不出什么,但其实禾早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两个人,如果他们只是听命于阿澈的命令,才不得不屈于她身边保护她,但其实并没有将她的安危放在心上,那么,这两个人,她无论如何是要退回去的。
锦月点点头,看着锦辉在空中翻个跟头,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二姑娘,咱们在这边休息下吧!”锦月对禾早说。
自刘玉泉来王府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只希望他不要受到实质性的损害才好。
禾早虽然心里焦急,但是,却没有想过自己去找人的可能。
一则,她身体弱,不如锦辉锦月能飞檐走壁,跟着会白白耽搁时间,也会引人注意,二则,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如今又与阿澈传绯闻,她不能毫无顾忌,就和专业昂大大咧咧去抓两个男人的奸。传出去,她名声会受损不说,就是阿澈,也会被她连累。
她与锦月焦急的坐在一处大石头上等着。
却没有人再回来。
好半天,就在她等得不耐烦要起来时,那春绿才姗姗来迟,这回看向禾早的目光没有那么多好奇了,反而是异常恭敬:“二姑娘,奴婢带您去前边!”
禾早一扬眉,笑道:“怎的,不去见你们夫人了吗?”
那春绿嘴角就溢出一个苦涩的笑来,深深看了禾早一眼:“二姑娘,朱将军来了!点名要见您呢!”
远处,隐隐的,像是传来一阵骚动。
禾早只一愣神,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朱将军,可不就是朱允澈嘛!
他如今没有正式开宗堂改姓,京城的大部分人都仍他为朱姓。
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亲自来接她。
有他在,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禾早脸上含着笑,神采奕奕的跟着春绿往外边走。
来到待客的大厅,禾早只看见了阿澈。
他大刀阔腿坐在上首的位置,下边,坐着的是唯唯诺诺的润王府二公子。
不见三公子人影,但是锦辉却在那里等着她,看到她进来,就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姑娘,刘家少爷已经无碍,被刘大夫给带走了!”
有刘谦在,想必泉哥儿会很安全吧。
禾早点点头,走进了大厅。
那二公子看到她,就笑得一团和气:“禾二姑娘入府,倒应该与我提一提,禾二姑娘乃是女中英雄,只有妇孺接待也太不恭了些!”
她只是个做生意的,就是那个三夫人出面接待她,就已经很抬举她了,哪里还需要这样的客气。
禾早垂眸,恭敬的施了一礼,语气也带着自己的风格:“二公子说笑了,小女子愧不敢当!”她的表情,说不上多友好!
那二公子的眉头皱了皱,刚要再说话,阿澈已经站起身,长身玉立,却又带着大将以一杀百的气势,很是惊人。
那个二公子不由自主就往后退了一步。
阿澈淡淡说:“我们也该走了!”
他瞟了禾早一眼,不用他说,禾早就赶紧屁颠屁颠都跟在他屁股后面。
那二公子挽留了两句,见阿澈不动声色,只得隐下自己的恼怒,高声喊:“送客!”
他今天是郁闷至极的,如果不是估计朱允澈身后撑腰的是皇上,他才不会这般给朱允澈面子。
小时候看着那么好欺负的软人儿,何时起竟然变得这般吓人了!
瞎!
阿澈带着禾早出了府。
候在一旁的马车立即上前来,阿澈就不避嫌疑的跟着禾早一起上了马车。
禾早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他的怒气。低着头,双手绞着袖子,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