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阮玉与禾早之前见过的男子都不一样,刘玉泉,李宏缀还有贵公子阿澈,在她面前都是很温和的,但是这位可不一样。
他最不喜欢自己被嘲笑,因此当禾早笑得欢畅的时候,姬阮玉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一双犀利的眸还直直看向禾早。把禾早给吓了一跳。
刘玉泉也一直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姬阮玉和别人可不一样。
禾早被吓着了,之后吃东西就没有那么好的兴致了。
等到告辞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姬阮玉的脾气也是一阵一阵的,刚才阴沉沉的,这会儿已经雨过天晴了,脸上带了一丝笑,淡淡颔首:“以后常来玩!”
与几个差不多年纪的伙伴们吃饭,也是蛮有意思的。
禾早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里发誓再也不要跟姬阮玉一起吃饭了。
刘玉泉是跟他们一起来的,所以,三人坐了同一辆车回去。
在半路上,又再次遇到了那位脾气暴躁喜欢抽人的朱世子。
朱世子正坐在高头大马上,冷冷地盯着被自己的马给带倒的小摊,及边上跪着哭天抢地的一对中年夫妻。
禾早他们来到迟,这里正是交通要道,被堵了个严实,所以,让车夫小心的避在一旁。
听那话音,应该是朱世子骑马的时候不小心带倒了那个小摊,原本这事是很正常的,但是大概那对夫妻是刚从乡下来,特意趁着过年这几天挣点钱的,不太懂京城的规矩,看到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被人这样糟蹋,又害怕又气愤,不敢直接质问,就跪在地上,挡了路,然后一声声哭泣。
那哭声让人听了,还真是觉得可怜。
禾早他们几个互望一眼,每个人脸上都是浓浓的担忧。
朱世子可不是好脾气,那夫妻两个这样哭闹,定会被对方认为是要讹诈!
果然,下一刻,朱世子就将手中的马鞭猛地一抽,将两个小民给抽倒后,带了无数的厌恶:“给我送到应天府那儿去,京城竟有这样的刁钻小民,胆敢讹诈本世子!去,让他给本世子出气!”
当即就从他后面走出来两个侍卫,看得出来是做官这种事情的,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将夫妻两个给捆绑严实,往应天府送去。
周边的平民百姓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朱世子身边几个同行的世家子弟就都上前,劝慰着他。
他们应该是从城外游玩回来,朱世子神情仍然不好,对身边的人也待理不理的,然后又突然一甩马鞭,那马就立刻飞奔了出去。
周围几个公子没有防备,被那马蹄扬起的灰尘给扑了个灰天土地。
有一个容貌明显尖刻的男子当即就空甩了下马鞭,脸上满是阴狠。
他身边跟着他一起的那男子却向他摇头。
片刻后,这些人也一扬马鞭,跟着朱世子扬长而去。
大街上这才畅通无阻。
禾早轻轻叹口气。
这朱世子这样的脾气品性,就是他身边跟随的狐朋狗友对他也是厌恶的。
也不知道这样,对阿澈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阿澈作为皇家子弟,与当今圣上那是亲伯伯与侄子的关系,就这样轻易被继母给陷害死了,可见,他平日所受的宠爱可谓一般。
这样的话,如果他不能在战场上取一个惊天动地的功名,又如何能让人对他另眼相待!
而那战场上的功名,难道又是好取得吗!
禾早对阿澈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她以为这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见到那位脾气暴躁的朱世子了!
但没想到,第二天她出门的时候竟然又碰到了对方。
而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竟然还记得她!
她只是乘了一般的驴车在街上走着,对方就骑马奔过来再看到车夫后,就停了下来,大模大样地挡在驴车的前面,语气淡淡的,含着一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蔑视,又含着一种男子对女子的挑逗意味:“敢问这里面坐着的是禾家女眷?”
禾早的心就是一紧。
她明显听到有侍卫低低对朱世子说:“世子爷,这位就是那位进宫翡翠蛋,铁棍山药的禾家二姑娘!”
禾早自己都不知道她在京城已经如此有名了!
那位朱世子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然后看向驴车的车帘:“禾二姑娘,你面子很大,本世子站在这里,你竟然都不势力!倒是清高啊!”
这一听就是反话。
禾早将出卖自己的小人骂了千万遍,但是动作却毫不迟疑,如今,她地位卑,对方地位尊,她按理是要向对方施礼的。
因此,她将车帘掀开一角,半蹲在车厢里施了一礼,声音沉稳清丽:“小女子在车厢里甚是不便,还请世子爷恕罪!”
刚才那出声的侍卫立马狐假虎威:“大胆,当朝庆功王爷世子在此,你胆敢不下车!岂有此理!”
禾早咬咬牙,只得从车厢中跳下,幸好之前她听说是朱世子拦路,及时戴上了面纱。
这样,她就是跳下了驴车,别人也看不到她的面目。
她不知道这位朱世子想干嘛,但是能不引起他的兴趣那是最好。
朱世子明显对她一个乳毛未干的小丫头不感兴趣,但是又想到了别人在她耳边说的那些好处,便扬扬眉,淡淡一句:“把你面纱揭下来!”
他到底是皇室贵裔,很平常的一句话,就充分表明了霸道与命令!
禾早低着头,再次一施礼:“还请世子爷恕罪,小女子如今已经十三岁,在街上行走,却是不适合见到外男!”
言外之意,你一个世子爷也照旧是外男!
其实,这时候,虽说小地方的规矩礼仪很重,对女子的要求也严格,但是,在京城,风气就较为开放了,最起码,女子上街自由行走还是可以的。
只是,一般的大家闺秀都不会做这种掉身价的事情罢了!
不等朱世子回答,那名侍卫就异常气气愤,上前两步,马鞭指着禾早呵斥:“大胆,世子爷想见你真容也不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须得废话!把面纱揭开!否则,我手中这鞭子就要抽上去了!”
说着,他再次示威性地甩了甩手中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