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几个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很想说一句与禾老太太一样的话:“你咋不去抢!”
可,他们到底是有些涵养的,只啧啧两声叹道:“二姑娘好本事,不光蔬菜能种出来,就是果子也能种!”
禾早露出些许得意的笑。
其实最开始她压根就没有想到种草莓,光平常的菜蔬还不能确定哩,咋会费心想别的,这还是第二次地翻了重种的时候,阿澈过来了一趟,环顾了下四周,便给出了一个意见:“你弄这个大棚反正是要赚钱的,既然如此,那何不再种些瓜果,瓜果可比蔬菜要值钱多了,大户也买的多!”
一句话,便点亮了禾早。
她想起前世很有名的草莓园,樱桃园等,樱桃种子不好找,但草莓却是当地就有的,便托了和春堂,找出来几包种子来,全部洒了下去。效果还不错,比佛手瓜要好多了。草莓对温度也是有高要求的。
反正是替主人家办事,哪怕价钱再贵,只要主家喜欢,那就没啥好心疼的,来的几户都各自称了些西红柿,小黄瓜,辣椒等,又见王管家佛手瓜与草莓都都称了几斤,为了面子都是不甘愿落后的,便也都称了几斤。
禾早与陪同的禾老三脸上那笑容掩都掩饰不住。
最后算了算,不过卖出去四十多斤瓜果蔬菜,却总共赚了一百九十六两银子。
晚上说起这事,一家子都是又惊讶又惊喜。
七宝拿了王管家一下子付的一个五十两的大元宝,放在嘴里咬了两下,便捂了磕着的嘴角咯咯直笑:“可是了不得哩,大棚蔬菜可真是挣钱哩!”
陈氏倒是有几分担忧:“早儿,咱的草莓卖的是不是太贵了?就是做生意,那价钱也有个分寸哩!”
禾早便笑:“啥分寸不分寸的,物以稀为贵,现在全北方就咱独此一家,卖二十两一斤也有人买哩!就只可惜咱是在村里,接触的都是镇上的人,咱镇上大户人家也就今天来的这几家罢了,就这,他们也是听说咱选了头批成熟的往府城韩家送去后才相约而来,要的无非就是那个面子!他们也有这个财力,至于镇上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前天,禾三房刚刚选了瓜果蔬菜,让禾老三亲自送到了县城,再由呆管事的人接手,送到了府城。
消息才算传开。
“那也就今天能赚这老多了?”七宝眨着大眼睛认真听着,便泄了气。
禾早微微一笑:“哪能哩,咱镇上大富之家少,县里可是不少哩,等再过段时间,名声穿出去后,再运到府城去卖,也能睁大钱。”
七宝就又高兴起来:“府城的有钱人遍地都是哩。”
禾春儿倒是有些惋惜:“早知道,咱应该多弄种些草莓,咱家的草莓我尝了,虽说比正常节气结的味道要差些,但酸酸甜甜的,也好吃,冬天咱这儿又没啥好瓜果,草莓算是顶顶好吃顶顶稀罕的了!要我是那些富人家的千金小姐,一定要买来尝尝。”
其他人便也有些惋惜。
今天挣的一百九十六两银子中,草莓占了一多半。
禾早却道:“这没事,今年原本就是个试验,先试试行情,果然能成,咱下年就多弄几个大棚,其中选一个大棚,专门种植草莓,那温度都得跟着草莓来调,到时候种出来的比现在的还要好吃哩。”
一家子尝到了甜头,自然都同意下来。
“我瞅着顾少爷也是相当稀罕咱家蔬菜的,为人又讲究,早儿,明天咱去镇上之前,再给人家摘些新鲜的送去。”
陈氏嘱咐禾早。
禾早便应了。
她家头一回摘的新鲜菜,除了自家吃,便给老宅与阿澈那里都送了一些,反响当然很好。
当天晚上,连翘就拎着篮子来了,说老太太很喜欢吃那小黄瓜,想再摘一些。
人都亲自拎着篮子过来讨要了,用的又是长辈的名义,你能不让摘?
也幸好禾早对大棚把的很严,现在也安了门,平日里无事就在外面锁了,又让大山看着,无人能进去,不然连翘根本就不用说,自家就能跑进去摘。
禾早便亲自陪了她进去,摘了两个鲜脆欲滴的小黄瓜,又主动摘了两个大茄子并五六个大丝瓜:“留着炒五花肉吃,也香得很哩。”
就要带连翘出来。
丝瓜皮比较硬,除非是真爱吃的人,一般人是不咋稀罕的。但在腊月季,也是有价无市的蔬菜。
连翘便往大棚里东张西望的,眼睛根本没停下来,道:“把这丝瓜都换成黄瓜吧,咱奶,咱爷都喜欢吃哩!”
禾早停住脚,扭头看她,皮笑肉不笑的:“咱爷奶喜欢,所以我才摘了俩,连翘姐你不喜欢吃丝瓜,可不代表咱奶也不爱吃哩。”
当入秋后,黄瓜,西红柿都不结了,老宅的人便顿顿吃丝瓜,冬瓜。再就是南瓜。
老宅种了整整一亩地的南瓜,长势非常好。现在老宅连窝窝也不蒸了,用禾老太太的话来说话,就是腊月季儿,人不用干活,不用吃窝窝,光吃能饱腹的东西就中了。
所以老宅便将整颗南瓜一切两半,去掉籽儿和瓤,再放到锅里去蒸熟,再切成一块一块的当馍来吃。
其实,禾早是喜欢吃蒸南瓜的,又甜又面,那吃起来脆脆的便用荤油炒菜吃,味道也很不错。三房也偶尔会蒸两个吃,就像是蒸红薯一样当稀罕的。
但老宅的这种做法,禾早觉得老宅一干人没有吐已经很伟大了。
据禾春儿说,他们在老宅的时候,以前的冬天都是这样过的。禾早不由为之前的本尊掬了一把同情泪。
说了这么多,无他,无非是现在老宅是靠着南瓜,大白菜,萝卜过活的,日子如此艰苦节俭,连翘却仍然挑三拣四,这让禾早非常看不惯。
连翘支支吾吾的还想说什么。禾早已经不耐烦了:“不要我就拿出来,只给你黄瓜和茄子,也够炒一顿菜了!”
连翘这才忙抢过篮子不说话了。
往外出去的时候,她却又闹起了幺蛾子,左脚蹭蹭右脚,右脚又蹭蹭左脚,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就站在那里,低了头,时不时从睫毛缝里瞧禾早一眼。
禾早便皱了眉:“你咋了?”
“那不是一大片的草莓,咱奶和小姑也想吃哩!”连翘声音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