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下来干嘛?”林惜抵开他问道。
“不干嘛,就是想好好抱抱你,当着孩子的面,今天都没敢跟你亲近。”沈怀瑾说着,声音里听着好像还有那么一丝委屈似的。
林惜听着他的话,恨不能把这人的嘴堵上,可是又忍不住有那么一丝心动,悄悄用余光看他,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们刚认识的那会儿。
“明天你有时间吗?”
林惜一愣,进而反应过来,“你要约我?”
“嗯。”
“你公司不去能行?”林惜微微拧眉,现在华控和Rank的局势这是紧张,他作为华控的领导人,现在缺席未免会引人非议。
张宜秦这人虽然看着温雅,实则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但凡是走到这个位子上来的,就没有一个善茬。
对方势如猛虎,他现在不能掉以轻心。
果不其然,沈怀瑾一听公司便不说话了,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怎么待都待不够,以至于会让他忽略一些东西,君王不早朝他以前体会不到,现在总算明白了。
他拉开车子的暗格,取了一包烟出来,眉宇之间充斥着一股烦躁,伸手摸火机的时候,被林惜将烟拿走,按下车窗扔了出去。
“……”
沈怀瑾眯眸,看着她,“干什么?”
“少抽点,我记得你之前不抽这么凶。”几次看到他吸烟,又快又猛,以前虽然也抽,但多少克制。
“你走了之后养成的习惯。”他说着,又准备从烟盒里掏支新的出来,这些年心烦的时候,除了喝酒,他爱上了抽烟,那种辛辣的气体窜进身体烧烫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不是行尸走肉,还有知觉。
林惜按住他的手,粉唇紧抿,“你要再抽我就上去了。”
四目相对,两人谁也不让,最终男人败下阵来,薄唇轻轻勾向一侧,十分邪魅的嗤笑了下,“除了你还没人能挡住我抽烟。”
更别说扔烟了。
林惜才不觉得这是多值得说的一件事,将他手里拿着的整个烟盒夺过来揣进兜里,“当着我的面你别抽。”
“嗯。”他目视前方,而后勾着唇角低下头看着空空的手心,“你要不喜欢,我就戒了,不当着你的面也不抽。”tqR1
这还差不多。
林惜心里淡淡补充,又道,“明天你先回公司吧,反正我这边也没有急事,你想再见孩子可以抽空过……”
“除了孩子。”沈怀瑾掐断她的话尾,声音一下子低沉喑哑起来,“我更想见你。”
“……”
林惜:受不了了!!
看着太太一点点变红的脸蛋和耳垂,沈怀瑾心里有股一样的情愫在飙升,抬手捏住她的耳垂,手感细腻,软软的让人不想松开。
大掌绕过她的白皙的后脖颈,扣住,微微用力带向自己,俯身落在一个绵长的吻。
林惜被他吻得身体发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承受着他细致温柔的触碰,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几乎喘不上气的时候,沈怀瑾松开她,拇指还描摹在她的唇畔,“上去吧,明天忙完给你电话,估计在晚上时间,想好做什么。”
晚上……
做什么……
林惜觉得自己被他带坏了,明明很正常的几个字,她竟然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是绵的,“好。”
她拉开车门下去,几缕深夜的凉风吹进来,带走车厢里的一丝热潮,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公寓门口,沈怀瑾抬手拂过唇角,抑制不住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真甜。
***
英国,利物浦,一座二层带花园的洋房中,苏韵站在窗边,拉开窗帘,屋外明媚的阳光透进来,照在她面无表情的苍白面容上。
这已经是她来英国的第五个年头了。
当年林惜‘死亡’,沈怀瑾中断了她一切治疗,只采用保守方式维持生命,紧接着她被送到了英国利物浦,一个挨着港口的城市,离他十万八千里远,没有他的同意,她连中国都回不去。
她和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联系了,两人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医生,她的病情他会关注,却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她百般顺从,那个男人是真的狠下了心。
而这个原因,是林惜的‘死’。
这五年来,她孤独的生活着,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精神一天比一天衰弱,到现在,她的体重已经只有七十多斤,瘦得皮包骨头脱了像,每天都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
她融入不了这里的生活,失去了人生的闪光点,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一个人安静的发呆,支撑她这样活着的是心里那点希冀,还有林惜的‘死’。
一想到那个让沈怀瑾牵肠挂肚的女人死了,她空虚的内心便会感到一丝告慰。
她想一切都不着急,沈怀瑾才三十五岁,等到他四十岁五十岁甚至更老的时候,他肯定不会再一个人生活,多少要有个伴儿,到时候或许他会想起她来。
反正林惜已经‘死了’,没有人再跟她争。
想到这,苏韵冷笑的扯了下唇,却因为没有力气很快又耷拉下嘴角。
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一部在利物浦当地买的手机,很少有人给她打电话,不,应该说是没有人,苏韵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收的如同枯槁的手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喂。”
“我给你发了几张照片,你看到没有?”那头,是一道无比苍老嘶哑的声音。
苏韵剔了剔指甲,不以为意,“没有。”
“你怎么还没看,快看!”女人一下子激动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苏韵眼神变得狠毒,“叶玲玲,你喊什么喊,再喊信不信我不为你女儿报仇了!”苏韵一想到叶玲玲那个样子便忍不住恶心,听到她吼自己更是不能忍。
当初林夏因为绑架林惜的事情被判了刑,后来一直上诉,但法院始终维持原判,于是在入狱第三年一次次被驳回后,已经没有律师愿意为她打官司。
林夏万念俱灰,想到自己大半人生都要在一间二十平米睡着三十多个人的监狱里过,她忍不住,再一次狱犯集体活动中,割腕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