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视线扫过,脸颊微热,将杯子搁在门口边的柜子上,“你、你脱衣服干嘛?”
男人余光扫到她,声音一点波澜都没有,“洗澡,一身汗。”
“洗之前先喝点水吧。”说完,她一眼都不敢再看,急忙要退出去。
手指刚碰到门把手,肩膀被人扣住拉了回去,强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眼前均是散发着体温的胸肌,林惜闭上眼,想推他,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只能干吼,“张宜秦!”
男人将她压在门板上,俯身靠近她,嗓音魅惑慵懒,“安安想我了,你呢,你想我吗?”
“……”林惜紧闭着双眼,心里默念非礼勿视,脸蛋染上娇人的红晕,“你别闹了,我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好吗?”
“我没闹。”他说着往后退了一小步,却还是没放开她,这人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熏衣草,常年精神高度紧张,需要这些东西来安稳情绪,只是此时混合着他的男性气息,更像催情素。
他瞥了一眼一旁还冒着热气的水杯,“想我了?”
林惜心里恼的不行,缩着脖子从他手臂和墙之间的控空隙钻出去,飞快地拉开门,嘀咕一句,“神经兮兮。”
张宜秦看着那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冷下来,眼底神色深晖似海,一连几天对她牵肠挂肚,害怕她被沈怀瑾玩坏,万幸他来的还不晚,只是小女人眼中那抹疏离却是真真切切。
卧室里的浅色窗帘投过来屋外的光线,男人微微垂首,将柜子上的杯子拿起,轻轻抿了一口。
……
沈怀瑾派人买了整整一箱小孩用品送到酒店时,1603房间的客人已经成了一名男子,协调酒店方面才知道,林惜昨天就已经退房了。
这个消息传到沈怀瑾耳朵里,他整个人都慌了,后来知道她是跟一名男人离开时,慌张变成了愤怒,一气之下,直接给她打了电话过去,怕自己的号码她不接,他用冯伦的手机打得。
“喂,您好。”女人客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沈怀瑾听着上头,几乎咬牙,“你在哪儿?”
只需要一秒钟,林惜就听出是谁,二话不说想要挂断,对方却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及时开口威胁,“你要是不怕我直接找到家里,可以试试挂断。”
林惜气结,“沈怀瑾,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他语气也不好,阴沉的瘆人,“我太太和孩子跟其他男人住在一起,你当我是死的?”
“我不是你太太,早就不是了,你要纠结于此,那我们补办一下离婚手续。”林惜冷了声,她不喜欢这种被监视着的感觉。
沈怀瑾听到‘离婚手续’四个字,原本体内的火苗像是被一桶冰块浇灭,火熄了,那冰块却砸的他刺骨的疼,他想要守护一辈子的婚姻,哪怕下半辈子没有她在身边的婚姻,可她呢?
想要跟他离婚,一刀两断,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呵。
沈怀瑾笑了,一丝温度都没有的冷笑,“想跟我离婚,那有没有想过再嫁?带着我的孩子你想嫁给哪个野男人,嗯?张宜秦那个空手套白狼一点真本事没有的废物,还是其他人,你倒是说说看。”
林惜攥紧手机,冒了一手心的冷汗,粉唇抿的泛白,“跟他没关系!”
他还是笑,不紧不慢,“这么急着解释,怕我波及到他?”
“沈怀瑾,你为什么不能直视问题本身,你喜欢我,就要强迫我也喜欢你吗,你这样的感情跟苏韵又有什么不一样,只会让我有置身当年的感觉,我不想!”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一刹那的停顿,不过很快她听到男人压抑的呼吸声,“不一样,永远都不会一样,你不是我,我也不是苏韵,你心里还有我,我们为什么不能重新在一起?”
林惜身子一软,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她恨他,恨他这么笃定的说出‘你心里还有我’这样的话,恨他用这种方式来动摇她的心。
林惜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五年前她猜不透这个男人,五年后,她经历百态,依然看不透他。
他越是想要得到的,她就越不想给。
……
晚饭,林惜在家里做了四餐一汤,她厨艺向来不错,张宜秦倒也受用,吃完饭后,她刷完碗到书房找他。
男人穿着居家的衣物坐在书桌后,姿态随意且放松,“过来。”
林惜轻手带上门,走到书桌前,有些犹豫的开口,“其实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我们现在不直接回纽约?”
“不把事情解决好能回得去?沈怀瑾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五年前他不知道你是被我带走,现在他知道了,怎么可能放过你,放过我?”
林惜呼吸一窒,“那留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不想把事情弄得复杂,如果不是沈怀瑾发现了安安,她甚至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张宜秦,两个伸手齐天的大男人碰到一起,还不知道要弄成什么样。tqR1
“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做出失控的事情?”张宜秦打量她一眼,薄唇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好像在问反话一样。
林惜脸上有些难堪,难道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脚步一错,走到一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路灯微弱的灯光,“没有,我只是不想让这件事涉及到你。”
“不想涉及也已经涉及了,况且商场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没有你,我跟沈怀瑾迟早也要交手。”张宜秦起身站到她身后,落在她发根下和领子间那块白皙的皮肤上,“当然,其中你的因素占比重最大。”
林惜转身面对着他,脑袋很乱,想法也复杂,连她自己都有不知道这件事到头来会发展成什么样。
男人薄唇嗡动还要说什么,余光忽然扫到公寓楼下小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那车的车膜颜色很深,里面却透出了些微的光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忽然微微偏过头俯下身子,在离她脸颊几厘米的地方顿住,右手抬起抚着她的脸颊和脖颈交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