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瑾没说话,解开身上的护具,灌了口体能饮料往外更衣室走,韩延琛嘴里‘哎哎哎’的追过去,“怀瑾哥,我是无辜的啊,我发誓我跟林家一点往来都没有,这个林宝华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约……”
沈怀瑾眼尾巴扫过去,喋喋不休的韩少立刻闭了嘴,语气幽幽,“我说你什么了?”
韩延琛摇头,还是摇头,没有,绝对没说什么,你只是用你的眼神恐吓了我幼小的心灵而已。
出了壁球馆,沈怀瑾上了车子却没直接离开,而是坐在驾驶座上闭目了片刻。
这几天他都有意的不去联系林惜,偶尔在别墅碰面了也当做没看见,心头很烦乱,当初让她来照顾小宠无非是觉得这个唤回他身体冲动的女孩新鲜好玩,如今她的合同快到期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
沉吟片刻,冯伦的电话打了过来,提醒他今天晚上跟润丰集团老总的饭局,沈怀瑾有些心不在焉,“能推就推了。”
冯伦一惊,这饭局是提前一周时间定下的,有些为难的开口,“沈总,这次J市的几个政府领导也过来,临时推了怕是不好。”
沈怀瑾长吁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一会我直接过去。”
冯伦松了口气,“是,沈总。”
***
夜幕降临,对于J市这座不夜城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奢华的包间内,沈怀瑾坐在圆桌的主座上,游刃有余的跟酒桌上的老总和政府官员们谈着条件。
酒过三巡,男人之间的话题尺度大开,而他却金贵的鲜少开口,不时一句话一个表情便让在场的人极力应和。
一顿饭吃下来,菜没吃几口,人已经微醺。
他解了领带脱下外套扔在车里,让冯伦开到了星辰湾广场附近的江边,下车独自一人走在点缀着白色亮灯的岸边。
J市的天气已经转凉,晚上只有寥寥几人闲逛,大多是情侣和夜跑的人,见到这位穿着单薄衬衫的英俊男人不免多看几眼。
沈怀瑾却置若不见,双手抄在裤子口袋中,慢步走着。
他从来不是一个外放的人,嫉妒季子遇的豁达,也羡慕韩延琛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可最终还是把什么都压在心底。
心情不好或者想散心时,总会到江边走一走,望着夜色中的平静江面,他的内心似乎也能跟着平静下来。
不知走了多久,风渐渐大了些,凉风拂过额前,发丝扫到眼角,他微微眯起眼睛,忽的看到不远处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
男人脚步陡然顿住,原本平静的内心像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对面的人像是感应到一样,抬头的瞬间也停下了脚步,两人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就这样驻足相望。
那就话怎么说的——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
林惜怔忪片刻,今晚心里实在烦闷,出来走走却没想到碰到他,一阵凉风吹起他衬衫的衣角,放佛也迷了她的眼睛。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朝她方向走得男人却忽然转身走开。
林惜错愕的看着他的背影,这几天压抑着的情绪彻底被他这个避之不及的行为点燃。
什么意思,合同到期就一拍两散,占完便宜就想走人?
林惜气不过,跑过去一把拽住男人的胳膊。
沈怀瑾看着多出来的纤细五指,眼底像是漆黑沉冷的井底,不说话就这么冷淡的盯着她的。
林惜人蹿到他面前,怒道,“沈怀瑾,你什么意思?”
江面上的风卷过他凉薄的声音,“你不是要辞职。”
林惜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他噎住,她说不干了还不是因为那天在会所门被他事不关己的样子给气的。
她说合同到期他就真的让她走,甚至连挽留都没有,几天不联系,她心里总不痛快,想着再有几天就离开,拿到工资就可以两清了,却怎么都没有开始那份期待。
本来下决心不再理他,可看到他今晚转身就走的行为,好像茫然又无措的人只有她,这种感觉就像是对方只是逗你玩玩,而你却当真了。
眼里渐渐升起暖意,她咬牙道,“占我便宜的人是你,置我于不顾的人也是你,现在一言不发让我走人,给我错觉又不管我,沈怀瑾,你这算什么?我不管,你……唔!”
话未说完,唇上突然多了一抹柔软,男人伸手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薄烫的唇又重又狠的贴上来,气急败坏的窜入她的口中。
清冽的松木香夹杂着一丝酒气,林惜这才发觉这人今晚喝了酒,双手下意识的推打着他的胸膛。
沈怀瑾却并不打算这样放过她,步步前逼直将人按在了江边的围栏上。
林惜身子被他压得微微向后弯着,男人高大坚硬的身体密实的贴过来,挤得她腰生疼。
他眯着眼睛气势汹汹的深吻着怀里的女孩,力道又重又狠像要把她整个人吃进去。
周身都是他的身上好闻的味道,林惜几乎无法呼吸,被动承受着他的亲吻。
直到两人呼吸都不畅了,才松开。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清冷的光下她眼角闪着水润的光,小嘴被他吻肿了,傻乎乎的微微张开,红通通的,特别饱满。
他退开一步,微垂的睫毛掩着他眼里的光,微肿又性感的薄唇缓缓启开,“酒吧门口那小子知道你这样给我吻吗?”
林惜脸上的血色轰得褪去,脸上火辣辣的像被甩了一巴掌难堪的烧着。
林惜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怎么也没料到他是这样想她的,抬手挥了过去,“混蛋!”
沈怀瑾精准的截下她的手腕,握在掌心,林惜又气又委屈,挣不开他的钳制,忍了半天的眼泪终是滑落。
她活了二十年,除了跟陆铭有过那么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没有过别人,况且她跟陆铭在一起也从未逾矩,统共就被他一个人这样吻过。
而他却拿来作对比,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随便,水性杨花的女人?
林惜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小声哭起来,哭了几声又觉得没出息,倔的别过脸去不让他看。
灼热的泪水打湿男人的指尖,沈怀瑾心头一滞,凉薄的神色到底是松了几分,怕她哭的更厉害。
抬手替她擦了眼泪,语气严肃眼底却藏着温柔,“哭什么,觉得自己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