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华如练。
海水反着月光,汪洋之上波光粼粼。
战亦霆摸了摸吴蔚的额头,又观察她的瞳孔,知道她是脱水了,而且有低烧。
“傻丫头。”他低声说了句,想象她守着他不离不弃的画面,都忘了野外求生要先去找水源。
他背起昏睡的女人,听她偶尔呢喃着“大哥哥”,又或是温柔嘤咛着“三哥”和“亲爱的”。
她每叫一声,他就认真地应一下。
这里植物繁茂,他知道一定有水源。
果不其然,走进灌木丛深处,就听到了潺潺流水声。
他把吴蔚放在有干草的地上,让她倚靠着一截粗壮的树身。
然后摘了两片粗厚的树叶,折成斗状去盛水。
他尝了尝水源,甘甜清冽,很满意地打了一些,嘴对嘴喂给怀里的女人。
贪婪的饮水者,她的嘴巴就像章鱼触角上的吸盘一样,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吮吸着清甜。
战亦霆好不容易捏着她的脸颊,把那吸盘摘下来。
真是哭笑不得。
他又去盛了一捧,转头时,目光却覆上一层严霜。
夜色中,若不是他视力卓绝,一定会把那粗壮的吊在吴蔚头顶上方树干的东西当成是粗藤。
可那明明就是一条抵得过吴蔚小臂粗的花蟒,周身布满妖冶的花纹。
它此刻正盘踞在吴蔚上方,慢慢探下头来,吐着信子,靠近
吴蔚身上有伤,还散发着血腥的甜味儿。
对战亦霆而言,这样的环境和经历他司空见惯,如果是他一个人遇险,他会过得和平时别无二致。
可现在不同啊,陪他荒野求生的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爱人,光是看着她受罪,就憋闷的要命。
正愁无处发泄,这条花蟒今天就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战亦霆捡起一块石子,朝着蛇的命脉掷过去,他自然不是要一击毙命,而是将它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那花蟒虽然大,但灵敏度却很高,它猛地昂起头,蛇信吞吐地频率加快,目光凶狠地望过来。
显然战亦霆比吴蔚更符合它择食的要求。
它一发力,如离弦箭一般直刺过来,战亦霆左手骨节间的狼爪噌地亮出,他只一个闪身,狼爪划过花蟒的七寸,花蟒重重地砸在地上,一命呜呼。
战亦霆拔了它的毒牙,又小心翼翼地切掉毒囊,用清水冲了冲蛇身,准备回去开火。
他又找了几片大叶子取水,之后背着吴蔚,扛着花蟒,捧着水回到海边篝火处。
好忙。
“小丫头,明天醒了给你捉鱼吃。”战亦霆一边烤着蛇肉,一边对枕在腿上的吴蔚说。
也不知道是喝了水的缘故,还是闻到了蛇肉的香味,吴蔚抽了抽鼻子,又努了努嘴。
“……”战亦霆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咬了她的唇。
“嗯……”吴蔚一哼,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时,蜜意简直都要溢出来。
吴蔚伸出双臂勾住战亦霆的脖子,主动向他索吻。
战亦霆终究是没忍住,将手里的蛇肉一丢,抱着她滚在月明星繁的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