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萧静安年幼丧父丧母,徐玉宁抬手制止了李嬷嬷的训斥:“静安还小,嬷嬷别吓着她。”
李嬷嬷却道:“小主,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能这样惯着她了。”
徐玉宁明白李嬷嬷的意思,但她不忍心苛责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四岁稚童。
牵着萧静安的手,徐玉宁转移话题:“嬷嬷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吗?”
李嬷嬷道:“是,也不是。”
她看着徐玉宁,微微叹了一口气:“小主,许久不见,您还好吗?要不要到寿宁宫坐坐……慈宁太后,也想见见您……”
徐玉宁垂下眸,想着也是时隔六年未见到慈宁太后,没忍住点了点头。
往寿安宫走,不仔细瞧都能察觉出不同。
外头守着的太监,比慈安宫多了一倍。
看来萧夺对于这位名义上的嫡母,也并不是想象中那样放心。
太子和皇太孙都已经归西,萧夺已经坐上帝位,他这又是在担心什么呢?
徐玉宁牵着萧静安的手进了屋里。
里头传来一声急切的声音:“是玉宁吗?”
话音一落,慈宁太后已经从东次间走出来。
徐玉宁上前行礼:“嫔妾见过皇母后。”
慈宁太后快步上前,双手扶起徐玉宁,目光波动得厉害:“玉宁!”
慈安太后给人感觉颇为温柔可亲,而慈宁太后,无论什么时候身上都有一股子迫人的威严。
她眉骨深邃,五官深刻,眼神中常常藏着一丝锐利。
说起来也是奇事,
慈安太后性格温柔可亲,却教出萧夺那样乖张霸道的儿子;
慈宁太后性格凌厉强势,却教出萧行那样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
徐玉宁也紧紧回握住慈宁太后的手,两人相顾一时无言。
一个失去了儿子,一个失去了丈夫,本最是“同病相怜”的,相见更添伤心意。
萧静安挣脱李嬷嬷的手跑上前:“皇祖母,我把母妃给您带来了,您不高兴吗?”
慈宁太后回过神来,忙拉着徐玉宁进去坐。
萧静安似乎很黏徐玉宁,一直窝在徐玉宁身上不肯走。
徐玉宁只能抱着她坐着。
慈宁太后见状,笑了笑,问起徐玉宁:“哀家在寿宁宫住着多有不便,你近来还好吗?”
她说的“不便”,想必也知道萧夺让人监视着她。
她如今在宫中虽有皇太后之尊,却与坐牢无异。
幸好还有个亲孙女在身边,可以解解寂寞。
徐玉宁喉咙一梗,只道:“都好。”
“哀家怎么听说,你和皇上……”
徐玉宁苦笑一下:“不提这个……”
慈宁太后淡淡地叹了一声。
彼此都刻意避开谈及萧行,只说了一些琐事。
坐了一会儿,萧静安过来拉着徐玉宁陪她跳马索,一口一个“母妃”,慈宁太后何止了萧静安:“以后不能再喊‘母妃’,要喊‘娘娘’了。”
这话是对萧静安说的,却让徐玉宁有几分不自在。
当着这位“婆母”的面,萧静安这一声“娘娘”,更像在点醒徐玉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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