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嫔仍旧站在台阶上扶着粉藕的手站着,倒是颇有威仪:“狗东西!做事如此莽撞,才人要是着凉如何是好?你就在这里跪着好好反省,不到一个时辰不许起来!”
罚完画莲,康嫔目光又落回李才人的身上:“妹妹这回真是对不住了。只是天色这么晚了,妹妹为何还在外头逗留?”
李才人低垂着头,回道:“嫔妾今日胸口烦闷,就想着出去散散心,是嫔妾的不是!”
康嫔见她认了错,这才点了点头:“宫里不比宫外,妹妹应当多注意才是。”
康嫔身为一宫主位,位份在李才人之上,就有管束李才人的权力,今日这出,她是在拿李才人立威!
李才人屈了屈膝:“嫔妾记下了。”
康嫔这才大发善心,挥挥手让站了半宿的李才人走了。
李才人起身带着鸣蝉往偏殿走去,在偏殿门口站着的两个宫女立马迎了上来将她带了进去。
进门之前,李才人突然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站在正殿台阶上的康嫔。
然而在康嫔抬头看过来时,却只看到她低头垂眉、老实木讷地被宫女簇拥着进了里间。
康嫔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发簪,哼了一声,也转身回屋去。
经过画莲跟前,她脚步顿了顿:“好好跪着吧,回头赏你。”
画莲心中暗自欢喜,跪着时脊背都挺直了不少。
盈袖阁这边自李才人走后,便又安静了下来。
李才人素日与徐玉宁并无过深来往,今日李才人登了盈袖阁的门,珍珠心中生出一丝警惕。
玛瑙劝她放宽心:“李才人今日一直在劝慰咱们小主,我听着,倒像是得了慈安太后的指示才过来的。”
珍珠眼皮跳了好几下:“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好啦,你也别总是草木皆兵的,总之下次李才人来的时候我们看着点就是。”眼看着又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玛瑙看了一眼坐在窗边发呆的徐玉宁,催促珍珠赶紧去一趟内膳房,“昨儿个小主不是说要喝酸笋汤?先去看看做好了没有。”
珍珠皱着眉头转身去了内膳房。
徐玉宁这会儿也在想慈安太后。
前世徐玉宁避居盈袖阁不出,慈安太后派人过来过问了好几回,因着慈安太后的关照,徐玉宁在后宫中日子好过不少。
今天听李才人说起慈安太后病了,徐玉宁才记起前世这个时候慈安太后患了咳疾。
后来每年春秋两季都要复发,到了第三年慈安太后的身体就垮了,萧夺命人遍寻名医,都没有治好慈安太后的病,到第四年春,慈安太后在寿安宫薨逝。
巧合的是,慈安太后薨逝没多久,徐玉宁抑郁成疾,也是整日胸闷咳嗽,吃了很多药不见好,后来太医院阴差阳错招了一位滇南来的太医,他用了一个滇南偏方治好了徐玉宁。
后来他整理医案时翻到慈安太后的医案,连连说了几句可惜,就向皇上进谏,把治疗咳疾的偏方发放到全国各地的医馆,这个偏方后来救了很多人的命。
如果这一世能提前找到这位滇南名医,是不是可以治好慈安太后的咳疾,帮慈安太后延续寿命?
徐玉宁心里想着事情,那边珍珠已经从内膳房回来了。
玛瑙搬了张小兀子坐在廊下绣帕子,见珍珠提着食盒脸色铁青地走进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小声问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脸色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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