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摆手,让他去招待客人,她想一个人安静的躺一会儿。
周睿行还是坚持陪了她好一会儿才离开。
赵厉峥喝了酒,不能开车。
他坐在车上,等司机过来。
远远的乐声,像是缥缈在另外一个世界。
他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心里忽而是欢喜,忽而却又是一种自己都辨不出的情绪。
她站在未婚夫身边,美丽而又娴静。
那一瞬间,竟仿佛和某些画面重叠。
或许是尚且年幼的她穿着公主裙跌跌撞撞跟着他的模样。
或许是长成少女的她,总会在他面前脸红,被他气哭的时候,又无比的委屈让人心疼。
更或许是那个冬日,被情浴烧的晕头转向的他,最后记得的她的样子。
他又点了烟,从衣袋里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
他打开来,看着里面一对精致的耳钉。
没有刚才给他们的那一份订婚礼物贵重,但却是他最想给她的。
细细碎碎小米粒一样颤巍巍坠在耳畔,他能想象出戴在她耳边会是多么美丽。
每一次见到这样的耳钉或是首饰,他都会不由自主的买回来。
但如同这一次一样,他仍是将这个小盒子放在了车子的储物格里。
司机没有来,来的却是江幽。
算起来,两个人都很忙,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怎么见面了。
他深夜回来,她早已熟睡,他清晨起床,她早已去练舞室练功去了。
“你怎么来了?张叔呢。”
江幽看他一眼,自然而然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不放心你,干脆就过来看看。”
“没事儿,就是喝了两杯酒。”
江幽看了他一眼,上车系好安全带发,发动车子的时候,才不经意般问了一句;“见到妹妹的未婚夫了?人怎么样。”
“挺好。”
她回头冲他一笑:“那你可算能放心了。”
他没说话,只是靠在车座上,闭着眼。
江幽平静的开车,开到中途,忽然又侧过脸看他:“厉峥。”
他轻轻‘嗯’了一声。
“等我考进那个舞团,我们结婚吧。”
这是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第一次主动开口提出结婚。
他缓缓睁开眼,看向前方。
雪亮的车灯将城市的夜色割裂。
仿佛也将他的心割裂成畸形的两瓣。
他不再是当初十九岁的赵厉峥,如今的他,经历过创业初期的惨败,经历过原本他一辈子都触不到的人情冷暖。
他仍然桀骜,仍然反叛,但却也学会了隐忍蛰伏和低头。
而随着年岁渐长,有些事有些人却越发无法抹去,让他,越发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妈妈身体一直不大好,再等一等吧。”
他的声音仍温柔,但却让江幽心上蒙了一层霜一样的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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