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寒风凛冽。
校场四周燃起无数火盆和火把,把整片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西侧角落,几十口大锅里面煮着满是拳头大小的肉块,有猪肉,有羊肉,还有鹿肉。
都是朱由哲下旨从御膳房直接搬来的。
凉风一吹,肉香四溢。
在临近的地面上摆满了酒罐。
五年的汾酒,十年的花雕,三十年的女儿红,甚至有专为皇宫酿造的鹤年寿酒和秋露白。
数百张桌子分数列依次摆开,几十个太监正在摆放碗碟。
校场正中间,将士们纵声嘶喊。
他们澎湃的热情甚至盖过了冬日夜晚的寒气。
但这一场角逐的盛宴,马上就要迎来终结,因为只剩下几组人还未决出胜负。
朱由哲在高台上一直看着,不时向李国帧,以及其他京营的主官问询。而旁侧的方以智和张家玉奋笔疾书,记下相关人的姓名和官职。
就在这时,陈名夏拿着新制作出来的花名册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黄尼麓和申湛然两人。
“陛下,统计完毕了。”
朱由哲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来。
“三千营共有将士七千四百二十三人,马匹一万零二十匹。骡七百三十二匹,驴三百一十二头。”
“神机营共有将士两千五百二十八人,马八百二十匹,各种火铳一千二百杆,红夷大炮三十门,弗朗机炮四十二门,虎蹲炮六十一门。”
“五军营除了那些百姓,共有将士四万八千三十人。其中军械铠甲齐整者,占五成,缺少铠甲者或缺少军械者占三成。剩下两成,军械铠甲皆无。”
朱由哲拿起随意翻开了几页,“那总兵力是?”
陈名夏回道:“三大营总计将士五万七千九百八十一人。”
朱由哲“呵”了一声,“十四万人领饷,实际人数还不到六万。李国帧啊!你这个京营提督当的可真好。”
李国帧慌忙跪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已经跪了多少次了。“臣有罪,臣万死。”
在他旁边的诸多勋贵也随之下跪,“臣有罪,臣万死。”
朱由哲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转向李若琏问道:“这五万七千多人,有多少合格的?”
李若琏抱拳道:“三千营三千零二十人,神机营两千零三人,五军营三万两千二百三十四人。”
朱由哲紧皱眉头,加起来不到四万人。
怪不得当时挡不住李自成。
三万多将士,就算每一个都尽力守城。散在几十里长的北京城墙上,也顶不上什么用。
“那些流民中,有多少合格的?”
李若琏说道:“陛下,他们不会用军械,也不会用弓箭,只能以身高和能否举起石锁论之,只有两千多人合格。”
朱由哲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他们平时连饭都饭都吃不饱,能有两千多人已经很好了。
不够,远远不够。
还得招募士卒,而且眼前的京营也要重组,不能再让眼前的这些勋贵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