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李大夫人,若能办到的事,我尽力而为,若不能办到的事,恕本夫人无能。”苏小芸的眼眸深处藏起一丝警惕。
李大夫人又是一愣,谁说这位苏氏不过是江湖上来的直爽女子?
她这一席话下来,这苏氏待人接物,哪一样礼仪不合规矩了,不甚至比一般大家闺秀做得还要好。
“也无旁事,只是今年家中流年不利,而家中的产业又多数折入这帐里了,再说我小姑子虽然在林家养着,只是她这嫁妆”
李大夫人也有些羞于启齿,这李玉莲又不是膝下空虚,更何况林诗韵是给守王做了侧妃,怎地自家公公与夫君还能想出这么奇葩的主意!
“嫁妆?哦,她的嫁妆单子在她自个儿手上,我夫君说了,咱林府还养得起咱一家子,不会动她的嫁妆,只是考虑到李氏这脑子不清了,这管理嫁妆的人,是我公公特意挑出来的,一进一出都记得非常详细,只便这管嫁妆的管事的月俸是林家出的,且她原来安置的管事都不曾动过,这样做,只不过是防奴大欺主。”
说到这儿,苏小芸又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这嫁妆将来全都要留给诗韵的,公公的意思是接手后,所有明细帐目都要一清二楚,将来才有脸面交给他的大孙女。”
李大夫人又为之一堵,她是半点都无法挑苏小芸的错,更何况这事是林老太爷插手了。
她一时愁眉苦脸,今儿出门前,她婆婆一再叮嘱,要她把李玉莲的嫁妆带回娘家去。
“可是,我公婆的意思是,如今我小姑子已被休,这嫁妆自然是得归娘家再行分配,我也知道韵儿晓得了,定会不依,只是,林夫人可通容通容?”
苏小芸把双手一摊,说道:“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再说了
,按冷月律法,这嫁妆将来就该给诗韵。”
尽管她不待见那心机重的小丫头,但她是自家夫君的亲闺女,便是冲了这一点,苏小芸也得把这口风守住了,她才不要为了外人的破事而夫妻离心。
“就不能通容下吗?不瞒你,咱家因为这次的帐目已元气大伤,若是不能要回嫁妆,只怕家中要清散一批奴才了。”
这跟她有关系吗?苏小芸可不认为李家真的是家底都搬来了。
“李大夫人,我到是很同情你,这破事儿不是该家中男子来商谈么?怎地要你一个妇人出头,罢了,罢了,待我夫君回来后,我便与他说说,只是昨儿他才去了京郊营地,这一时半会儿当真是回不来的。”
这到不是苏小芸推脱,而是林威确实去了营地,尽管皇上批的假期还没到,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圈转下来,家中除了个老得快散架的父亲,就只有一群娇嫩嫩的女子了,他想找个人操练都不成,无奈之下,只得奔去了军营。
苏小芸见李大夫人一脸为难,便又道:“你何不直接回了你公婆,只说我夫君不在家,这事我做不得主,只得另寻它日再上门,至于到时她再叫你,你便另想借口推了就是。”
李大夫人突然醒悟过来,这苏小芸其实很聪明,以前不争实则为争,难怪林威这么些年都对她死心踏地,便是这一点,她就小姑子就落了下成。
她只得再次勉强笑道:“那你再看看帐册可有出入?”把帐对清楚了,她出了这个门两家算是到死不会往来了。
苏小芸把帐册都快速对了一遍,她看得出来,李家这一次怕是伤筋动骨了,且那些折价的田庄、铺子、还有那些院子,都是可以接手就能生钱的。
这才答道:“没问题,我会写个契约给你
,来人,把我的私章拿来。”
苏小芸收下了这些东西,又写了契约给李大夫人,这才算是把这事完结了。
最近不但林诗语不爱出门了,就是林诗音也不大爱出门了,两人即便是想出门,那也是换了男仆的衣服,偷偷摸摸混在其中从后角门出去的。
如此大费周章只因林家现在成了京里炙手可热的人儿。
林家本就是千年老牌贵族,如今林威更是一跃登上三品大员,冷月皇朝唯一的一个三品指挥使,怎能不叫人羡慕、嫉妒、眼红呢?
而未定亲的林家两姐妹突然之间就被成了抢手货,那架式比每隔五年要闹一回的拉郎配还要凶猛。
拉郎配是民间的说法,实际上是每个五年就有一次选彩女,大户人家不愿将及笄的女儿送进宫陪老皇帝,便急巴巴的赶着抢个俊俏点的后生给嫁了。
林诗语在家过得悠哉悠哉,全然不知道皇宫里的这位是过得水深火热。
鉴于,以前央金公主给的教训,子桑宸颢便是再想见林诗语也得忍着,只是挨到那犯头痛病的时候,方才偷偷摸摸溜出宫约见自家小胖墩。
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可惜的三皇子殿下飚着泪,忍受着巴登拉姆时时来打扰他的清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