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是不可能去求证这话是不是真的,因为那位啸狼早就被子桑宸颢弄死在牢里了。
他可没林诗语这般良善,只有死人才会守住秘密,他认为坏人就由自己做,好人就留给这个肉丸子当。
“死了最好,真是除了一大害,这下还不知多少商旅感谢他呢。”
林诗语自认为拿人家的手短,更何况这种事密而不能宣,只得说道:“他说了,自己本就是皇子,也不需要博这种圣贤之名,就当是做好事不留名了,也省了许多事非,你听后便不要传出去了,到底此时京城的风声也不大同了,我们出来时不就听说了吗?二皇子守王可是与太子殿下打擂台了呢,也不知那皇帝老儿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了月影还在,又想着不会把这话告诉子桑宸颢啊,若她特意叮嘱月影不说,她又把自己叮嘱的话再传给那厮,岂不是有伤于两人的友情?
纠结了半晌,到底没有警告月影不许说出去。
她转而又问起香菜:“说说你,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听香草说,刚见到你是还差点没认出来呢,好歹是咱府里出来的,怎地就不知道拾掇拾掇自己呢?”
“嘿嘿,奴婢到没什么好说的,再说了,穿得跟乞丐一样,可不就不容易招那些强盗的眼了么。”
林诗语闻恍然大悟,说道:“我说那厮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呢,原来是这一处没想好。”
她忒么后悔当日没把自己弄个灰头土脸,不过,又想想,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若没有那色胚子来招惹自己,自己也不能平白得了那么多的珠宝啊。
“奴婢正是用了这法子一路往乌孙方向走的,可是这大漠里都是差不多样子,奴婢走着走着就走弯了,然后就往这边来
了,后来途中碰到了一个小部落的牧民们,一打听,才知道奴婢早就迷路越过了乌孙,那时再去乌孙已是太远,到不如来乌梁更快些,想着姑娘定是要来此处的,便先来此处住下,再慢慢打听姑娘的下落。”
林诗语心中窃喜不已,原来路痴不是只有她一个。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见香菜一脸疲倦,这才十分不舍的放了她,又叫了香草先陪了香菜去洗漱,等她休息好了再过来说话。
林诗语带出来的丫头唯不见武力值最高的秋香,这不得不让林诗语十分的担忧,好在有香菜、香草及秋菊、月影时时做伴,又时常哄了她出城去骑马玩耍,心头的担忧到是没有想像中的那般沉重。
日子就这么从指缝里一个一个的漏了出去,塞外本就早冬,天气也越来越冷,林诗语窝在家里裹成一个粽子还恨不得把炉子揣怀里,原本好不容易瘦了下去几两肉,在这里天天大肉之后,自己的小脸又长成了个小苹果。
再说昭信小将军来了这里后,自然是主动归队了,而且时常带人出去,一去就是大半月,子桑宸颢也时常不见了踪影,偶尔从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林诗语能捕捉到一些微妙的变化,每每这个时候,他总是伸手摸摸她的头,让她莫要担心,那语调就像她屋里烧着的那个炉子,叫人暖暖的,从头发丝舒服到脚趾头。
大漠里的雪景即便是再如诗如画,也终有看腻歪的时候,林诗语早就失了那等雅兴,只眼巴巴的窝在土屋里想着自己的二十四孝爹爹。
今儿一早,子桑宸颢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点焉啦吧叽的青菜,难得看到绿叶子,林诗语的眼都绿了,美美地就着青菜吃了一碗粥,外家一碟小笼包,一个咸鸭蛋
,并两根油条后,又坐回了炉子边发呆,她很茫然,原本自己想着来了乌梁必是要亲手追查自家爹爹为何失踪,又去了哪里。
如今到好,竟有人抢着做这事,昭信小将军听说是职责所在,而子桑宸颢那厮更是振振有词,说自己本来就是为此事而来,两人时常忙得见不着人,只说让她闷了,就让丫头们陪着上街遛遛,等到有消息了便会告诉她。
林诗语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干脆做了个甩手掌柜,她的日子过得悠哉悠哉,而子桑宸颢那边却是备感压力之大。
他此时正面对一太监,这位太监年纪已不轻,两鬓已生银丝,又因大漠气候多变,等他到了这里时,早就把他累得苦不堪言,如今,他只想着快些劝这位小祖宗回京里,也好让他能舒舒服服的有小太监伺候着。
“奴才见过三殿下。”
“李公公,你怎地来了?”
子桑宸颢明显不想看到他,连带着脸色也暗沉了不少。
李公公缩了缩脖子,这位小祖宗可不是一般的难伺候,更不要说是当今皇后的心头肉,宝贝着呢,他堆起满脸的笑容,原本就是一线天的眼睛,竟让他挤得找不到缝。
只听他答道:“哎哟,三殿下,娘娘在宫中可是日日担忧的吃不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况还是塞北如此凶险的地方,娘娘在宫中又岂能放心。”
“你是我母后身边的总管,你来了,想必定是她派你来的,你只管回去跟我母后说,这乌梁风景如画,到是难得一见,我还没有看个够呢,更何况我在跟前许诺,定要替他查明此事。”
子桑宸颢施施然地往椅子上一坐,刘公公殷勤地给他奉上了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