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如雷的急蹄渐渐远去,风中传来那小头目骂骂咧咧的声音。
林诗语晕沉沉的趴在胭脂的背上,动作僵硬的维持着这个样子,小手心的血沁出来染黑了马缰绳,她也不知。
“妈的,这小娘们竟然骑的是汗血宝马。”
那小头目必竟只是个马前卒,骑的虽是强健的高头大马,但与林诗语骑的马是有云泥之别。
汗血宝马是马中的皇族,看着它得意地甩着马尾消失在大漠里。
小头目再低头看看自己骑的马,此时,这马已四蹄发软,鼻喷白烟,一张马嘴大大的张开。
再骑下去,这马就真的要丧命了。
到底是跟了自己几年有感情了,这小头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马,这才道:“娘的,做了个赔本买卖,这人是追不上了,回吧,大哥肯定等着我们分东西。”
能击溃那个小营地,收获应该是喜人的,不说别的,就是那一车车的药材,还有那些兵器在大漠里的价值,仅次于水。
林诗语醒来时,是被太阳给晒的,脱力了的她凭着求生的本能晕倒在胭脂背上,任由胭脂带着她跑。
蓝蓝的天空夹杂着热风袭卷整个人,林诗语觉得自己的上下嘴唇都给粘到了一起。
而手心里的血与缰绳粘在了一起,不过是微微动了一下,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的小手轻轻碰了碰胭脂,忍着疼痛抖了抖缰绳。
胭脂的大眼睛突然水润了,眼角滑落两滴东西,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
大漠里原本还在孤独奔跑的马停下来了,马上的人突然消失了。
凶猛的太阳下,只有一匹胭脂红的马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周围空旷旷的一片。
林诗语喘着粗气费劲爬进了空间里,四季如春的空间里少了许多酷热,多了几许舒适。
她趴在大理石地
板上一动不动。
水,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可她觉得自己已经频临死亡。
舌头沾着口水润了润嘴唇,嗓子里已经干得快冒烟了,她从来没有如此强烈渴望过能立即喝上一杯冷茶。
自己的丫鬟们不在身边,她只能靠着自己一点点的往那放水之处爬过去。
身子,沉重如山!
“水”
她这一刻多么希望香菜她们能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让她们知道自己这处神秘之地,也再所不惜,只要让她能马上喝到水就行。
浑身没有一丝丝力气,感觉每移动一下,她要耗尽全身的劲。
她的身后留下一条浅浅的水渍痕迹,那是汗水浸透了衣裳涂在了地板上。
终于
“咕噜,咕噜。”
急急的喝水声在这安静的地方响起。
如同干燥已久的河床下了一把急雨,水不断的从大杯里消失,顺着早已发烫的嗓子,一直流到肚子里,浇灭了一肚子的火。
呯!
寂寂无声的厅里响起一声杯子砸地板上的声音。
响起了拉破风箱的喘气声。
她,终于活过来了。
如同快散架的木架子,摇摇晃晃的走到自己的床前,倒头就昏睡下去。
从死亡边沿逃生出来,她全身心都累到了极点。
没有一次向今日这般辛苦,以前做足了准备,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凭着高超的武艺,凭着她这神秘之地,即使只带着自己的人马,也能横穿整个沙漠,成功到达乌梁关。
可是,那只能是她的凭空预想,事实,这条通往乌梁的路,充满了艰辛难阻。
金乌打起了瞌睡,月兔早早的就醒来想看金乌的笑话。
四野变得灰蒙蒙的,寂静的大漠里远远传来狼吼,胭脂焦躁不安,不断的踢着马蹄。
它的主人呢?
让它在这里等着,自己却不见
了。
林诗语出现在胭脂身上,一阵寒风刮骨而过,她打了个冷颤。
终于活过来的林诗语举目望去,茫茫大漠却不闻驼铃悠悠。
她此时已不知身在何处,林诗语用的小手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真丝布料,她之前在那空间醒来后,第一次学着把自己的一件里裤给划断,做成了布条,第一次学着给自己包扎伤口,尽管有些惨不忍堵,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成就感的。
此时,她正用包子手轻轻拍着胭脂的头:“胭脂,胭脂,真乖,是不是饿了?不对,你一定好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