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站着的林诗语心中很是不安,总觉得这室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至到林老太爷再次开口。
他先是用一双饱含精光的虎目扫了室内的女眷们一眼,很快就发现李玉莲母女不在其中,不由微微皱眉。
林老夫人发现他的神情有些不对,稍一注意,这才发现李玉莲与林诗韵都不在。
她正欲吩咐了人去繁锦院那边通知一声,林老太爷却是大手一挥,很是果断地说道:“罢了,不必再去请。”
他误以为林老夫人已打发人去请过,而那对母女自恃身份,便不欲理这长辈。
林老夫人张了张嘴,但最终也没有再解释,左右她是不喜李玉莲,以前没发现她的坏心肠,自被宁妃下了手谕训斥自己,打了老脸后,林老夫人便不待见李玉莲了。
林老太爷见一众小辈都看着他,略沉吟片刻,方才说道:“你们也看看。”
他并没有掩饰什么的意思,这样的举动让林诗语越发起了疑心,快其她们一步,先从林老太爷手中接过家书。
先是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了前面写的东西,至到翻到第二页家书
原来,林威在上次收到林诗语的家书后,颇为伤感自己家的闺女们怎地一下子就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
遂在这一次的来信里提到了林诗韵的亲事,有意将她许配给自己上司之子,与他是同僚的一位年轻小将军。
更让林诗语觉得心惊的是,林威这一次在信中提醒了林老太爷,万万不可与京中皇亲国戚走得太近。
莫不是自家老爹已经知道皇上下旨赐婚林诗韵?
后又转念一想,塞北离京城又何止千里,皇帝老儿吃饱了撑着才会管这么宽,必定是自家老爹在军中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让他特意写家书隐晦的提及不要与那些皇子皇孙及宗室们走得
太近。
“这件事你们知道就好,不得外传,若有发现违者,必遂出家门。”
林老太爷的话,代表了林家最高的权威,所以,没有人敢去正面挑战。
随后,林老太爷又说了,此事,暂不必告诉林诗韵,吩咐完这些事,林老太爷这才起身去了南外书房,估计是找门人去商议这事了。
林老夫人见没有别的事,又心忧此事带来的后果,更没兴趣与小辈们瞎闹,就连福哥儿与锦哥儿,也被林老夫人开口让苏小芸顺道一并抱回苍松院了。
林诗语回到自己的房里,走进次间窗下的罗汉床边坐下,神情有些疲惫,只觉得心好累。
她倚在床沿呆呆地望着窗外的绿芭蕉,还记得银杏叶黄了时,自己的爹爹便接旨去了边关,这一去转眼就快一年了,过了许久,她才悠悠的叹了一串口气。
盛夏烈日,给总个院子镀上了一层叫人心慌、烦闷的炽热,林诗语拿起罗汉床上的团扇用劲的摇着,可依然觉得不够解热。
香果见了忙叫了小丫头打了温水进来,瞧见林诗语把自己的衣领扯开了不少,露出了里头的浅粉色肚兜儿。
她吓得连忙把水盆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这才急急奔过去把她的衣服整理好,说道:“哎哟,奴婢的小祖宗,你怎么在这大白日就把衣领扯这帮开,若万一闯进什么人来坏了事,夫人还不得把奴婢们下油锅给炸了。”
林诗语朝她摆摆手,说道:“无妨,这晒死人的天,有哪个会如此勤快,到是我热得快受不了了。”
“那是因为姑娘心里烦燥,都说心静自然凉,这事儿也急不来,再说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老太爷对那事,定不会坐视不管。”
在回来的路上,林诗语就把家书里提及的事,与自己身边的四个贴身大丫头说了这事。
“哎,我就是烦啊
,你说,这朝廷的事怎么就这么复杂,真是吃饱了没事做,瞎折腾。”
林诗语可不懂那些大道理,她就只喜欢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香果又道:“姑娘莫烦,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是能解决的,再说了,这婚事可不是守王派人提的亲,是皇上亲自赐婚。”
林诗语伸手摸摸自己的小下巴,略一转念就想明白了:“你这话儿有理。”
她想那高位上的皇帝老儿定不会打自己的脸,不然,就叫冷月皇朝的老百姓们看笑话了。
“来人,给我把笔墨纸砚取来,我要给爹爹写家书咯。”
凭直觉,林家似乎卷入到一些事事非非中了,但为了在这股风浪中保全自己这个小家,林诗语觉得在有些事上必须跟自家老爹通通气。
遂,把李玉莲如何隐害自己,想弄臭自己的名声,再到王妈妈怎么死的都说了,又顺道说了自家娘亲在生产前遇刺,多亏她身边的武婢利害,这才保全了娘亲与自家两个可爱的弟弟。
再又把话题拐到了林诗韵的身上,只说是林诗韵在宫中也不知做了什么事,随后皇上便指婚她给守王做侧妃了。
当然,对于林诗语而言,表孝心这种事是信手捏来了,在信的末尾除了表大自己的思念之情外,还说自己和妹妹如今学会了做酱菜,两人亲手用庄子里产出的嫩黄瓜,做了不少的酱黄瓜,下在正好可以吃了。
她跟苏君睿打听过,在那种苦寒之地,最缺的就是蔬菜与水,林诗语无法把这些送到,只能把自己做的酱菜拿出来捎去给林威,让他尝尝自己闺女亲手做的酱菜。
林诗语写完信把笔一搁,便朝窗外廊下喊道:“香菜,香菜。”
“姑娘,奴婢在。”香菜的声音从正屋回廊的最西端传来。
“你在做甚?”林诗语探头从窗户边看过去。
见香菜正拿着
剪子在修剪粉蔷薇的枝,看样子是打算插在花瓶里。
“姑娘,奴婢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