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本还心里不痛快,但听了彩玉的话后,心中格外受用,也觉得自己的大孙女还算孝顺。
“好了,好了,快拿来给我尝尝,往常你不在家,都是二丫头做这活计,如今你回来了,她到是会偷懒了,一天到晚都见不着她的人影。”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指着屋子里的一众丫头、婆子笑道:“你们都给我评评理,你说,我咋就养了这么个小泼皮呢,好事不见她凑上来,偷懒耍滑到是学了个全须。”
明明是在说林诗语,却不能听出林老夫人话中对她的宠溺,比起林诗韵只有过之。
林诗韵的笑容僵了一下,又是林诗语,以前那个跟屁虫现在真是处处与她做对。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要处理掉赵姑姑,可是,林诗语并非庶出,更何况她的娘亲还在世,自然是轮不到她们大房来管教林诗语。
林诗韵心里沉甸甸的,她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而她要想从死胡同里出来,就得解了这个死结,阻碍她的就是二房这个死结。
“祖母,咱家的小泼皮索来如此,您老啊只管把心放肚里,待到太阳下山后,必会来给您老人家请安的。”
林老夫人点点头,又与她说起了旁的事,诸如林诗韵的嫁衣绣得怎样了,又说起了公中会拔给她多少银子置办嫁妆。
林老夫人虽重男轻女,但林老太爷不是个糊涂人,林威不在家,林诗韵的嫁妆便由他说了算。
“你祖父已经发话了,你们三个嫡亲孙女出嫁,将来公中都是出五万,剩下的,就由你们各房自己贴补了。”
什么?只出五万?
林诗韵的心沉到了深潭之下,五万能做什么?
在京里连个像样的院子都买不到,更别说添置衣服首饰以及家具用物等东西了。
“祖母,二妹妹她们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我到无所谓
,左右皇家下了聘礼,又加上守王很是疼宠孙女,也叫人送来了一笔银钱,到时也要添进这嫁妆里的。”
其实,守王只是应个景儿的给林诗韵送来了一万两银票,多了,却是没有的。
据那传话的人说,这事儿是守王妃一手安排的,一万两不算少了,却是也不多,林诗韵觉得守王妃这是轻视了她。
林诗韵认为守王应该给更多的聘礼,可是这话她却是藏在了心里没有说出口,便是林老夫人也瞧不出她的真正心思。
“她们高不高兴也就这么多了,到时能有多少陪嫁,也要看她们的夫家会下多少彩礼钱。”林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很直白。
反正公中给每人的就这么多,算下的就要比拼自个儿娘亲的陪嫁了。
林诗韵的心里暗暗埋怨林老夫人薄情寡义,就算林老太爷说了只给五万陪嫁银,可是府里谁不知林老夫人的手上揪了大把的银子。
大概是上苍睡醒了,终于听到了林诗韵的怨声,林老夫人突然伸手一拍大腿,道:“瞧我这记性,到是忘了给你添妆了,罢了,罢了,左右你们几个的年纪都相仿,你们晚上相伴而来,让你们每人都挑上一些,也省得你们老惦记着我的私库。”
林诗韵的笑容看起来真些了,只听她温温柔柔地娇声道:“谁不知祖母是最最富得流油的主儿,我们这些小辈一个个都是穷哈哈的,不从祖母这儿扒拉些走,那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祖母养一群肥耗子了。”
“哎哟哟,你们瞧瞧她这张小嘴,到是越来越能说了。”林老夫人对于她的吹捧很是受用。
回头笑眯眯的吩咐素墨带人去清点私库,挑些适合姑娘家戴的头面,等到晚上再让林家的几位姑娘挑选一番。
林诗韵听后,心情到是好了些,随即又想起进门时听到林老夫人的嘀咕,
便又问道:“祖母,我这几日新学了几种针法,原想着到二妹妹她们跟前献献宝,不曾想,一溜而下来,却是只见到了四妹妹,可惜我去的不是时候,她正挺着个小肚子,倒在席子上呼呼大睡,便是给她打扇的小红也正倚在椅子上打盹儿,我一瞧都困得狠,便没有打扰她们了,只是今儿个到是不得空闲,等从祖母这儿回去时,再去寻寻这几个野丫头。”
明明除了林诗语之外,其她两人都好乖的,到了林诗韵的嘴里,除了她自己之外,其她的都不是安份的主了。
一旁当壁柱的郭妈妈撩起眼皮扫了林诗韵一眼,在她还没有发现之前,又微微垂下了眼皮子,默默的立于柱子旁一动不动
而被林诗韵抹了黑的林诗语却很是嗨皮,此时,她正在自己的点心铺子后头瞎忙活。
“姑娘,奴婢按照你的吩咐,已经请教过那位老翁了,这就是那位老翁教奴婢做的发饼。”
林诗语此时正端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而她面前的小竹桌上,正摆着一个托盘,在托盘的里头有一洁白如玉的瓷盘,里头放着一块小碗口大的芝麻饼,一阵芝麻的香气在空气中轻轻的游走着,撩拨着人的嗅觉。
那种感觉传到人的脑海里就成了:好香啊,好想吃啊!
林诗语咽了咽口水,很想咬上一口,这发饼的嚼劲儿可足了,吃到嘴里清淡的面香混合着芝麻的香气,馋得人直流口水。
她这么想就这么做了,伸出白白嫩嫩的小爪子立马按在了大饼上,小心的掰下一小块,再慢悠悠的放进嘴里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