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要带上秋桂她们?”香茶也问道。
秋桂,是四武婢之一,现一直居于梨花苑,成了林诗语的私人财产。
她略略沉吟片刻后,方才答道:“便让她们充二等丫头吧。”
因着林诗韵回来了,府里一时越发热闹了。
午饭过后,林老夫人也差人来了,说是林诗韵回来了,便在家中办个小小的家宴。
香菜听后,便嘟着小嘴不高兴地说道:“姑娘,依奴婢看,八成大姑娘又跟老夫人说了些什么,不然,为何她回来时不提,偏要等她去过慈安堂了就有了这事儿。”
林诗语此时正坐在那里仇恨地捏着纤细的绣花针,听到她的问话,索性把手中的女红一扔,四叉八仰的躺在罗汉床上耍赖:“香草,你的女红好,要不,你帮我做了这功课吧。”
香草老老实实地回答:“姑娘,赵姑姑一看就知道是我做的。”
林诗语叹了口气,拿小脚又把扔罗汉床上的绣花绷子踹远一点,说:“我偏生不喜欢这些,姑姑却非要说我必须得学,左右不过是缝两件衣服罢了,做甚我将来的夫君非要穿我做的,莫不是针线房里的绣娘子们想躲懒,然后,编造出这些破事来,还打着说什么为了讨夫君的喜欢,他们做甚不为了讨女子的欢心,也学着绣些花花草草。”
香菜忍不住打趣道:“姑娘,你莫不是想要嫁人,这学女红是女子安身立命之本,虽说是累了点,可是,女子嫁入夫家,谁又能保证子孙后代长富长康,若是遭了难又或是家道中落,姑娘若会了这些子,也好能持家有道。”
林诗语听得满头包,呆呆地看着屋顶上结实的梁柱,说道:“那我宁可自叉双目。”
“呸,呸,呸,香草,快些去了糖膏子来给咱
姑娘甜嘴儿,先苦后甜。”香果急得直跺脚。
林诗语不甚在意的挥挥手,道:“你做甚这般着急,我不过是随意说说,话本子上都说郎情妾意,两情相悦,即是相悦,又何来讨夫君欢喜,没得平白要比他矮上一截。”
香果顿时被她的歪理说得哑口无言。
“好姑娘,快莫要这样说了,万一被姑姑听到,可是又要怪我们撺掇了姑娘学坏了。”
香菜却笑道:“香果,你就是太老成了,一点都不像我们这个年纪,到是很像七老八十岁的老人家了。”
“你这小蹄子做甚要让姑娘想得这般奇怪,以夫为天,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香果忍不住反驳。
香菜却不让,她非让为林诗语说得有理,便又道:“香果,咱姑娘说得何尝不是理儿,但凡是会真正心痛妻儿的男子,又怎会舍得自家娘子去做这种容易弄瞎眼的活计。”
香果却认为香菜的这种想法是要不得的,说道:“香菜,相夫教子本就是女子该遵从的本份,为自己的夫君缝制贴身的衣物,本就是妻子该做的事。”
香草在一旁看到两人快要吵起来了,弱弱地问了自家主子一句:“姑娘,她们不会掐起来吧!”
“想掐就掐呗,甭管谁输谁赢,左右都会被赵姑姑拎出去罚顶水盆子绕圈圈。”林诗语笑得好不欢乐,怎么看都像只小狐狸。
“姑娘!”香果与香菜异口同声地喊。
林诗语掏掏耳朵孔,说道:“说那么大声做甚,我又没耳聋,其实,你们两个都没有说错,不过嘛,咱女子真正能傍身的自是嫁妆。”
她掰着手指头说:“你们瞧,只要有了银子,你便能请上绣娘子,便是真要给夫君做里衣,我也可以叫你们帮着裁好了尺寸,左右缝个衣
服、袜子还是会的,再说了,贵女嫁人了,一进门便要管家,哪有那个闲功夫缝衣做裳,那是绣娘子们的事,我有了丰厚嫁妆,夫家哪个人敢小瞧我?左右有钱能便磨推鬼。”
香果与香菜相视一笑。
到了晚间,林诗语带着丫头去前头慈安堂时,刚穿过月洞门,便听到了正屋里传来的笑声。
正在廊下与彩玉聊天的素菊站了起来,朝她远远行一礼。
方才笑盈盈地迎了上来:“二姑娘可来了,老夫人还在说你们的腿长长了,一个两个都撒丫子往外跑,只觉得旁人家的花园子比自个儿府里的还要香。”
林诗语同样笑脸相迎,说道:“墨菊,可是冤枉我了,今儿一天,我到是忙得团团转,可是回头一想,又不知自个儿忙了些啥,真是瞎忙活了,对了,我大姐姐可是来了?”
墨菊上前乖巧地伸手扶着林诗语的胳膊,笑答:“来了,来了,姑娘,老夫人可是一直惦记着要赢回来了呢。”
她说的是上回林诗语赢走林老夫人铜板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