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莲气得肚子都快炸了,偏又拿这个二房嫡女儿束手无策,这一次,她不曾想到叫这些人拿了把柄。
只得转头对锦儿道:“织儿呢,快些寻了她来,让她开了钱匣子,给姑娘们取来银子。”
锦儿忙说织儿下去忙了,便又打发了绸儿去把织儿寻了,不过是几口茶的功夫,织儿拎了一壶热茶过来,说:“夫人可是寻奴婢,先前见壶里没水了,便去小厨房添水,不曾想要重新烧,到是晚回来了些。”
李玉莲摆摆手,面色恹恹地说:“先别说这个,快去把昨晚准备的那包银子给取来。”
织儿先是一愣,又悄悄瞟了一眼正在那里与林诗音咬耳朵的林诗语,心下便明白,自家主子怕是要吃上一些亏了。
她进了内间很快便取了一包银子出来,又递给了李玉莲。
李玉莲拎了拎手上包着的银子,这重量让她很肉疼。
“二丫头,你瞧瞧,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们三姐妹拿去分了如何?”
林诗语坐在那里只是看着自己修剪漂亮的手指,却是连个眼神都欠奉,拿小嘴吹了吹自己小手指上并不存在的灰,说:“大娘,你这是把我林府的姑娘们当叫化子么?妹妹们,时辰不早了,我们今儿可还不曾给祖父、祖母请安。”
林诗音笑答:“可不是,听说大娘这儿有花戴,我们就近先来了繁锦院,结果,唉,大娘,就这一百两,录真是打发叫化子,若是让祖父、祖母知道了,你猜最后会怎样?”
能怎样,林诗语她们姓林,就算林老太爷知道她们卖树得了银子,最多是训一顿,打打小板心,或是罚抄佛经之类。
可李玉莲却不同,首先,她是姓李,是李家的女儿,后才是林家的媳妇,若林老太爷狠心一眼
,便会说李玉莲犯了七出,必休之。
平常人家休了,赔多些银钱还能出嫁,可是李家不一样,谁叫她们家出了个得宠的娘娘呢,这真要是被休了,估计她只要前脚回了娘家,后脚怕是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了。
李府绝对容不下她败坏门风。
李玉莲即便恨得牙根痒痒,却也不能明着拿几人怎样,更何况便是叫一屋子的婆子围住三人,她也困不住啊,谁叫二房的人一个个都极野蛮,打起架来更是兴奋得不行了。
王妈妈暗中捅了李玉莲一下,又在她耳边嘀咕:“夫人,莫要还是忍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妈妈的意思,就是这事不能闹到台面上来,更不能让林府的两位最大的长辈知道。
“哎哟,好啦,莫要生气了,都杵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将姑娘们请回坐椅上。”李玉莲几个呼吸间,心思便转了无数圈。
林诗语站在屋中间,侧身望向李玉莲,笑道:“大娘太客气了。”
又朝身后的两位妹妹示意,三人又回了原座落定。
李玉莲笑眯眯地说:“二丫头真是越发精明了,大娘刚才不过是考考你,不曾想,你这般做为,到是叫我安心不少,往后出了门子也不用担心你会吃亏。”
林诗语轻笑,道:“大娘比我娘亲操心得还要多,往后我得多多孝敬大娘才行。”
李玉莲的脸瞬即就变青了,林诗语不就是骂她手太长捞过界了么。
她觉得再跟林诗语说下去,自已就要未老先衰了,以前是笨蠢没错,可说起话来直板板打死人,现在人学精了,会说话了,可是,为什么她更加心窝子发堵了。
“大娘,时辰可不早了。”林诗语提醒她。
李玉莲撩起眼皮子看了织儿一眼,方才道:“去,开
了那个最大的,把那个红锦裹着的那大包银子取来。”
林诗语闻言秀眉微皱,虽后又舒解开来,坐在那里神情淡然地打量着这屋内人的神色。
一个个丫头们敛气屏息,看来李玉莲的主母威严还在,不急,她要一层一层扒下李玉莲的毛,让她像只扒光毛的大母鸡。
“夫人,银子取来了。”织儿进来后,并不太引人注目,可林诗语对她上心了,她发现这个丫头似乎不太喜欢说话,也不积极的往李玉莲跟前凑。
她低头回想前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织儿最后到底落没落到好。
前世,她除了忙着讨好林诗韵之外,再就是天天想着约李鸿喻了。
对于周遭的事确实不曾多留意。
“好了,实话跟你们说话,虽说望春树很名贵,可是即要找可靠的买主,又要找委托人找关系,这七转八兜的,却是花费了不少开销,最终也不过是落了个两千了,如今,我也只得均去一半给你们买衣裳。”
林诗语闻言不语,只是拿手指轻轻地击打桌面,然后,目光平静地看着李玉莲。
“笃,笃,笃,笃……”